米-8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黑蛇趴在机舱边缘，AKM步枪的枪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看着战术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是叶小海定位器最后的信号源，距离黑风口磨坊不到两公里。
“降低高度！”他对着通讯器嘶吼，靴底重重踹在舱壁上，“机炮准备覆盖射击，给我把那片林子掀了！”
副驾驶猛地拉动操纵杆，首升机像被无形的手往下拽，旋翼削断的松树枝飞溅开来。
机鼻的12.7mm机枪突然喷吐火舌，曳光弹像红色的毒蛇钻进密林，炸起一串串泥土和断枝。
“发现目标！”射手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磨坊门口有装甲车！”
黑蛇抓起RPG火箭筒，瞄准镜里清晰地看到几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正往峡谷里钻。
他狞笑着扣下扳机，火箭弹拖着白烟呼啸而去，却在即将命中时被一棵突然倒下的松树挡住——那树干上还冒着新鲜的锯末。
“妈的！”黑蛇狠狠砸了下舱壁，“他们在设埋伏！”
就在这时，西侧断崖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林锐的反器材狙击枪发出沉闷的轰鸣，穿甲弹像流星般划过800米距离，精准地命中旋翼轴。
“吱——嘎——”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米-8的旋翼突然失衡，机身像喝醉了酒般剧烈摇晃。
黑蛇被甩得撞在舱门上，眼睁睁看着另一家首升机被同样的方式击中，冒着黑烟坠向山谷，爆炸声在云层里翻滚。
“跳伞！”他嘶吼着扯开安全带，却被副驾驶死死拽住。
“高度不够！”副驾驶的脸惨白如纸，“我们会摔成肉泥！”
旋翼彻底停转的瞬间，黑蛇看见地面上一个戴着奔尼帽的身影正举枪瞄准——那是陈默，狙击镜的反光像颗冰冷的星。
一线天峡谷里，赵虎正将最后一枚手榴弹塞进岩壁缝隙。
周帆用军刀在引线旁刻出防滑纹，抬头时看见吴浩的无人机残骸坠落在不远处，螺旋桨还在徒劳地转动。
“东边山脊有动静！”赵虎突然低吼，抓起轻机枪往岩石后翻滚。
子弹擦着他刚才的位置钻进岩壁，迸出的碎石打在钢盔上噼啪作响。
周帆探头望去，十几个武装分子正猫着腰从峡谷东侧摸来，AK-47的枪口在乱石堆里时隐时现。
“左侧有火箭筒手！”周帆突然拽了赵虎一把，RPG火箭弹的尾焰在视野里炸开。
两人同时扑向相反方向，刚才藏身的岩石瞬间被轰成碎片。
赵虎在翻滚中扣动扳机，轻机枪的火舌舔舐着峡谷上空，三个来不及隐蔽的武装分子像被割的麦子般倒下，血顺着石缝往下淌。
“他们人太多了！”周帆往机枪弹链上浇了把沙土——这是防止卡壳的土办法，“得想办法把他们引进来！”
赵虎突然扯开战术背心，露出里面绑着的炸药块：“你去右侧崖顶，我把他们引到枯井那边。”
“不行！”周帆按住他的手，“队长说过不能做无谓牺牲！”
“这不是无谓牺牲。”赵虎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你忘了周帆的炸药了？”
他突然从岩石后冲出，对着武装分子的方向疯狂扫射，故意把弹着点抬高一寸。
当十几个黑影嗷嗷叫着追过来时，他转身就往峡谷深处跑，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黑蛇摔在松树林里时，肋骨断了至少三根。
他咳出一口血沫，挣扎着捡起地上的AKM，左臂的蛇形纹身被树枝划破，血珠顺着鳞片图案往下渗。
“老大！”独眼龙带着十几个手下冲过来，手里的轻机枪还在冒烟，“第二梯队的卡车被打掉了，司机全死了！”
黑蛇靠在树干上喘息，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有他的人，也有穿着迷彩服的龙牙队员。
一个队员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喉管被切开的伤口里，血己经变成了暗红色。
“他们人不多。”黑蛇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信号棒折断，红色的烟雾在峡谷上空格外醒目，“把尸体堆起来当掩体，用火箭筒轰开崖壁！”
武装分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同伴的尸体摞成半人高的矮墙。
独眼龙扛起RPG，瞄准镜里看到赵虎正往一口枯井的方向跑，井边还堆着几个黑色的胶桶——那是毒蝎没来得及运走的货。
“打中了有奖！”独眼龙狞笑着扣下扳机。
火箭弹呼啸而去的瞬间，赵虎突然往旁边扑倒。胶桶被击中的刹那，周帆引爆了藏在井壁的炸药。
“轰隆——！”
冲天的火光中，枯井周围的土地像被翻过来一样，武装分子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
黑蛇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崖壁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磨坊废墟里，叶云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峡谷的战况。
屏幕上，代表敌人的红点正在快速减少，但龙牙队员的位置也只剩下五个。
“陈默，打掉右侧山脊的机枪手。”叶云对着喉麦低语，手指在战术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林锐掩护赵虎撤退，周帆去清理残敌。”
“收到。”林锐的声音带着喘息，狙击枪的枪管上还沾着血——刚才有个武装分子几乎摸到他的藏身之处，被他用枪托砸断了脖子。
叶云放下望远镜，看向被押在装甲车旁的毒蝎。
这个东南亚毒枭此刻面如死灰，看着自己的手下像割麦子般倒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势力？”叶云蹲下身，用军刀挑起地上的蝎子纹身贴纸——那是从武装分子尸体上搜出来的，“连我们一个小队都挡不住。”
毒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他手腕上勒出深深的血痕：“黑蛇还有后手！你们会死得很惨！”
叶云没说话，只是对着通讯器下令：“李俊峰，带两人去端掉高射炮阵地。注意，用燃烧弹。”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接着是机枪的连射声。
叶云知道，战斗还没结束，但胜利的天平己经开始倾斜。
他站起身，望向晨光中的峡谷。那里的硝烟正在散去，露出布满弹孔的崖壁和烧焦的树木。
几只乌鸦落在尸体堆上，被突然响起的零星枪声惊得扑棱棱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