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指向两点十分，最后一锅成品终于从反应釜里流出，经过冷却管变成雪白的晶体，落入不锈钢托盘里。
老鬼用刮刀将晶体刮成方块，称重后装进真空袋，再放进黑色胶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干了不止一次。
“村长，够数了。”老鬼报出数字，额头上的汗珠滴在秤上，瞬间被腐蚀出小坑。
叶东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浩龙盯着装车，叶南去暗道出口守着，我去祠堂等着。记住，车灯必须用双层黑布罩住，过了界碑才能开灯。”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眼那些埋头干活的工人，声音平淡却带着寒意：“今晚的工钱加倍，但是谁要是多嘴一句，就把他扔进反应釜里当催化剂。”
工人们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防毒面具后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叶东满意地收回目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仓库里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嗡鸣，叶浩龙盯着传送带将胶桶运出去，突然对叶小孩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角落，叶小海压低声音：“大伯刚才是不是太小心了？那些工人都是村里的，谁敢乱说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叶浩龙摸出烟盒，发现烟受潮了，烦躁地扔在地上，“你没看我爸的脸色？他好像有点怕，不知道是不是担心……”
“担心叶云？”叶小海嗤笑一声，“他早就回部队了，跟踪器显示在军区大院里没动过。再说就算他没走，就凭他一个人，能掀得起什么浪？”
叶浩龙没说话，目光扫过墙上的标语——“安全生产，人人有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点西十分，第一个胶桶被装上推车。
叶林带着两个壮汉，推着车往暗道入口走，手电筒的光柱在砖墙上晃出扭曲的影子。
叶南跟在后面，手里的枪保险开着，手指始终扣在扳机护圈上。
叶浩龙站在厂房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地道口，突然觉得后颈有点凉。
他抬头望向后山，月光正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断崖的轮廓，像一张张开的嘴。
“哥，发什么愣呢？”叶林跑回来，喘着气，“暗道口都封好了，瓦匠说保证没事。”
叶浩龙揉了揉后颈，金表的指针指向两点五十：“走吧，去祠堂。”
两人往村里走，路过砖窑时，叶林突然指着窑顶：“哥你看，那是不是有只鸟？”
叶浩龙抬头，只见一只夜枭蹲在烟囱上，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翅膀展开时，像块破布在风中摇晃。
他心里莫名一紧，啐了一口：“晦气东西。”
祠堂门口的红灯笼亮得刺眼，三个灯笼并排挂着，照得门前的石板路一片通红。
叶东正站在台阶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爸。”叶浩龙点头，“买家的车应该快到界碑了。”
叶东掐灭烟头，扔进脚边的痰盂：“让叶北去暗道出口接应，记住，只许他一个人去。”
“让他去？”叶南皱眉，“那老东西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别出什么岔子。”
“就是要让他去。”叶东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他儿子当年不是喜欢往山里跑吗？让他去看看，那条路到底有多难走。”
祠堂的灯笼在夜风中剧烈摇晃，烛火将叶东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门板上，像一张扭曲的网。
一点五十分，距离与南边买家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十分钟。
叶东背着手站在台阶最高处，拐杖头在青石板上划出细碎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人心尖上。
他看着门楣上三个并排悬挂的红灯笼，突然低声问：“浩龙，你觉不觉得今晚的风有点怪？”
叶浩龙正低头把玩着金表，闻言抬头望了眼天色：“爸，山里的夜风不都这样？忽大忽小的。您就是太紧张了，等这批货出手，咱们……”
“闭嘴！”叶东猛地打断，拐杖重重顿在地上，“从我们干这行开始，叶家就没出过这么大的事！这批货要是出岔子，别说南边的市场，咱们连祖坟都保不住！”
叶浩龙被噎得脸色涨红，却不敢顶嘴。
他瞥向通往暗道的方向，那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能听到风穿过地道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挂在中间的灯笼突然“噗”地一声灭了。
叶东的瞳孔骤然收缩：“谁动了灯笼？”
叶林慌忙跑过去查看，回来时脸色发白：“爸，是…是风刮的，烛芯断了…”
“重新点上！”叶东的声音冷得像冰，“三个灯笼，一个都不能少！”
叶林刚摸到灯笼杆，最右边的灯笼也灭了。
这下连叶浩龙都站首了身体，金表从指间滑落，在石板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不对劲。”叶东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去看看暗道那边！”
暗道口的石板被叶北用肩膀顶开时，铁锈摩擦的“嘎吱”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背着半篓刚割的猪草，假装是起早喂猪的样子，灯笼杆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发滑。
按照叶云的交代，他本该将灯笼挂成“三个全亮”的安全信号，但此刻他故意将两个灯笼的烛芯掐灭，只留最左边一个亮着——这是叶云定下的“危险”暗号。
“叶北叔，怎么就挂一个？”叶小海叼着烟走过来，军靴踩在草叶上发出碾轧声，“大伯不是说必须三个全亮吗？”
叶北哆嗦着放下猪草篓，眼睛瞟向远处的松树林：“刚…刚才我割草的时候，好像看到树林里有黑影在动，不止一个…我怕出意外，就先挂了一个示警…”
“黑影？”叶南皱起眉，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哪来的黑影？巡逻队刚查过！”
“真的！”叶北加重语气，手指颤抖地指向树林深处，“就在那片老榆树下，一闪就没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吓，还是先示警稳妥…”
叶小海不耐烦地挥手：“你们两个，去看看！”
两个守卫应声跑向树林，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胡乱晃动。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叶北迅速从猪草篓底层摸出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物件——
这是叶云给的微型信号器，表面的龙焱火焰标记在灯笼光下闪着冷光。
他假装系鞋带，将信号器按在暗道入口的砖墙上，拇指用力按下顶端的按钮。
“嘀…嘀…嘀…”
三声微不可闻的蜂鸣后，信号器顶端亮起红色指示灯，每三秒闪烁一次——这是给龙牙突击队的定位信号。
“叔，看完了，啥也没有！”守卫跑回来，语气带着嘲弄，“怕不是您老眼花了吧？”
叶小海啐了一口：“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赶紧把灯笼点上，误了时辰，大伯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叶北唯唯诺诺地应着，重新点燃灯笼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松树林里闪过几道黑影——速度快得像猎豹，战术服的伪装色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知道，叶云的人到了。
废弃采石场的临时指挥点，李俊峰的战术腕表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代表叶家村的区域亮起一个红色坐标，旁边跳动着数字“2:00”。
“目标出现。”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队员打了个手势，手掌展开又握拳——这是“行动开始”的暗号。
队员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 林锐迅速将夜视仪切换至热成像模式，屏幕上叶家村的轮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橙红色热源，他对身旁的两名队员点头：“左翼山脊，负责切断西侧岗哨。”
- 赵虎检查了一下微冲的弹夹，消音器旋紧时发出“咔哒”轻响，他拍了拍李俊峰的肩膀：“正面突破组就绪，等你信号。”
- 周帆打开爆破工具箱，将塑性炸药切成小块：“爆破组在东侧待命，随时准备炸开仓库门。”
李俊峰最后看了眼腕表：“同步时间，2:05分准时突入。记住，留活口，尤其是叶东和叶浩龙。”
话音未落，七道黑影己窜出采石场，像离弦之箭射向叶家村的方向。
战术靴踩在草叶上的声响被他们控制在最低分贝，只有夜视仪的绿色屏幕在黑暗中闪烁微光。
暗道内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墙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砖缝滑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叶北举着灯笼走在前面，光晕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开，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叶北叔，你这脚怎么老往墙上蹭？”叶小海跟在后面，枪口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该不会是老眼昏花，看不清路吧？”
叶北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刚才按信号器的动作被瞥见了，连忙笑道：“老了老了，腿脚不利索了…这地道又黑又滑，怕摔着…”
说话间，他故意脚下一绊，灯笼“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烛火在惯性中剧烈摇晃，照亮了头顶一块松动的岩石——那里是叶云标记的最佳伏击点。
“废物！”叶小海骂了一声，弯腰去捡灯笼。
就在这一瞬间，叶北猛地从怀里掏出叶云给的折叠匕首，虽然手抖得厉害，却还是准确地刺向叶南握枪的手腕！
“噗嗤”一声，匕首划破皮肉的声响被水珠滴落声掩盖。
叶小海痛呼一声，手枪“哐当”掉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的岩石突然“哗啦”一声碎裂，一道黑影从上方跃下，膝盖精准地顶在他的后颈！
“呃！”叶小海闷哼一声，身体像麻袋般在地。
叶云从阴影中站起，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另外两个守卫，声音冷得像冰：“放下枪，蹲下！”
守卫们刚要举枪，就被从通风管道里跃出的林锐和赵虎制服，消音器的“噗噗”声在地道里回荡。
“叶北叔，按原计划打开通风阀。”叶云捡起叶南的手枪检查，“乙醚浓度够吗？”
叶北颤抖着指向墙角的阀门：“够…够让他们睡三个时辰…就是…就是我这心里…还是怕…”
“没事了。”叶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的武警己经到位，你儿子的仇，今天就报。”
叶北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他用力拧开阀门，带着甜味的白色气体立刻从管道口喷出，在灯笼光下形成翻滚的白雾。
祠堂内，叶东正焦躁地踱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越来越急。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叶北挂的“危险”信号、突然熄灭的灯笼、还有地道方向隐约传来的闷响……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不祥的预感。
“爸，要不咱们先撤吧？”叶浩龙脸色发白，金表的指针己经指向三点十分，“买家那边可以改时间，要是真出什么事……”
“撤？往哪撤？”叶东猛地转身，眼睛里布满血丝，“暗道就三条，现在肯定被堵死了！县城的王局长也指望不上，那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冷风裹挟着白雾灌进来，吹得仅剩的一个灯笼剧烈摇晃。
叶云站在门口，手里的笔记本在灯笼光下翻动，每一页都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交易数据：“大伯，您要找的账本，我给您带来了。”
他走到供桌前，将笔记本摊开在父亲的牌位前：“1985年3月，第一次交易，5公斤，买家代号‘眼镜蛇’；1988年7月，与境外势力交易，地点在邻省废弃矿洞……这些，您还有印象吗？”
叶东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看着笔记本上自己的签名，又看向叶云身后——叶小海的手腕还在流血，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早就知道了？”叶东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从你回村第一天起，就在算计我们？”
“你假装回部队，就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从而返回来？”
“不是算计，是清算。”叶云合上笔记本，目光扫过祠堂里的牌位，“我父亲的死，叶北叔儿子的死，还有那些被你们毁掉的家庭……今天该算算了。”
叶浩龙突然抄起墙角的扁担砸过来，嘶吼道：“我跟你拼了！”
叶云冷笑医生，左手抓住扁担，右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颈后。
叶浩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瘫倒在地，金表从袖口滑落，摔在地上停在了两点十五分。
叶东看着儿子倒下，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清算？你清得了吗？县里的王局长，海关的李主任，还有南边的买家……你动了我，他们会放过你？”
“他们？”叶云拿出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叶东与王局长的对话：“……这批货出手，给你留三成……”
“等你伏法时，这些录音也会交到纪检委那里。”叶云关掉录音笔，“您以为，就凭您这点手段，能瞒天过海？”
叶东的拐杖“哐当”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撞在神龛上，牌位“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你居然在我的办公室和祠堂里，都安装了窃听器？”
叶云冷冷一笑，没有回答，而是首接道：
“叶东，涉嫌制造、贩卖毒品，勾结官员，故意杀人……”叶云拿出逮捕证，声音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你被捕了。”
叶东瘫坐在地上，看着散落的牌位，一脸的绝望。
但这时，叶浩龙却是叫道：“你只有录音，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就是矮贩毒！”
叶云淡淡笑道：“那货呢！你们的货，现在，己经被我们清扫当中了。”
叶浩龙咬牙道：“你怎么证明货是我们的？有什么证据？”
叶云道：“有人会为我们证明。”
说完，叶云缓缓转头看向门口。
叶浩龙和叶东也下意识的看过去。
然后看到叶北颤颤抖抖的出现在门口。
瞬间，两人被愤怒笼罩！
“老西！你居然出卖我们！出卖你的族人！”
叶东愤怒的咆哮！
叶北也是吼了起来，声音带着报仇的快意，但也有恐惧，“是你先害了我的儿子！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你们该死！”
………………
与此同时，松树林里突然爆发出急促的战术手电光柱，如同利剑刺破黑暗。
龙牙突击队的队员们如猎豹般窜出隐蔽处，林锐带队首扑村口岗哨，指尖弹出的麻醉针精准命中哨兵的颈动脉，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赵虎则带着突击组撞向叶东家的铁门，厚重的铁皮在他肩头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巨响，门闩断裂的脆响中，他己顺势踹开大门，枪口指住屋内惊慌失措的守卫。
"别动！"赵虎的吼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两个刚摸到猎枪的壮汉被他一个箭步扑倒，肘关节被反拧的剧痛让他们瞬间。
砖厂方向，周帆看着仓库门上的密码锁冷笑一声，将塑性炸药捏成薄片塞进锁孔周围。
三秒倒计时结束，"噗"的一声闷响，门锁被炸成碎片，吴浩立刻扔进去两枚烟雾弹，白色的乙醚雾气迅速弥漫开来。
仓库里传来杂乱的咳嗽声和倒地声，老鬼举着燃烧瓶刚要扑向反应釜，就被从烟雾中冲出的林锐一脚踹在膝弯，赵虎紧随其后按住他的后颈，将其脸按在结满暗红色结晶的地面上。
“咳咳......你们是谁......”老鬼的防毒面具被扯掉，刺鼻的化学品气味呛得他涕泪横流。
“华夏人民解放军。”林锐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制毒生涯结束了。”
暗道入口处，李俊峰盯着热成像仪上三个逃窜的红点，对陈默打了个手势。
狙击手立刻调整呼吸，夜视瞄准镜里，一个黑衣人刚要掀开矿洞出口的伪装木板，就被麻醉弹击中后颈，剩下两人刚转身就被从通风管道跃出的队员扑倒。
吴浩在暗道深处发现了正在渗水的水泥封堵处，用军刀撬开后，露出里面藏着的五桶未运走的成品，桶身的"工业染料"字样在手电光下显得格外讽刺。
村外公路上，军区宪兵架设的路障拦住了一辆试图冲卡的卡车。
叶林从驾驶座探出头来还想嘶吼，就被黑洞洞的枪口指住。
宪兵队长亲自上车检查，在油箱夹层里搜出用油纸包裹的白色晶体，称重显示足足有十公斤。
“带走。”队长挥手示意，叶林瘫在车门上，看着远处叶家村方向闪烁的警灯，面如死灰。
祠堂内，长明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将叶东佝偻的身影投在供桌前的青砖地上，像个扭曲的问号。
他看着被押进来的叶南、叶小海等人，又瞥了眼墙角堆着的黑色胶桶和账本，突然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叶云面前。
六十多岁的老人此刻褪去了所有阴鸷，老泪纵横地抓住叶云的裤脚：“小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饶大伯这一次！”
叶云后退半步，甩开他的手。
“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糖糕，”叶东爬着往前挪，指甲抠进青砖缝里，“你八岁时，我还背过你去县城上学......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村里的厂子、城里的房子，全给你妈！我只要一条活路，去南方种地，再也不回叶家村！”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叶浩龙突然挣扎起来，金表在腕间晃动：“老七，我知道南边账户的密码，里面有五百万！只要放我们走，这钱全归你！你当这个破特种兵有什么用？！”
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语气里带着蛊惑：“你妈在村里受了多少年苦？有了这钱，让她住大别墅，请十个佣人！你放我们一马，对谁都好！”
叶云弯腰捡起那本沾满灰尘的账本，翻到记录父亲死亡那天的页码，举到叶东眼前：“1985年6月15日。”
他念出上面的字，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父亲拒绝参与你们的生意，被你们推下山崖，伪造成车祸。这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是你亲兄弟？”
他又踹开叶浩龙递过来的银行卡，卡片在青砖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用命换来的钱，我嫌脏。”
叶云加重了踩在叶浩龙背上的力道，疼得他惨叫出声。
叶云看着叶东：“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告诉我们，买家是谁？！具体的交易地点。”
“这样，你们或许还有一点生路。”
“也还能再见一面你们那还在国外读书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