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念一哥哥很闷？”她故意扬声，让我听得清清楚楚。
古灵儿抱着抱枕，眼睛弯成月牙：“他才不闷呢，只是习惯把话吞进肚子，再偷偷写成符纸烧掉。”
我假装专心洗碗，耳朵却竖得笔首。
水声里，苏宁玥笑得更欢：“那我得小心点，免得哪天也被他画成符。”
我咳嗽一声，端出切好的橙子，企图刷存在感：“二位，补充维生素。”
古灵儿拈起一瓣，先递到苏宁玥唇边：“苏姐姐，你尝，念一哥哥切的橙子都带甜味。”
苏宁玥轻轻咬住，果汁沾了唇角，她用拇指一拭，动作利落得像在警校演练。
我心口莫名一跳，赶紧别开目光，把剩余橙子塞回盘子。
时钟指向十点西十，窗外虫鸣此起彼伏。
我擦手，试探道：“苏警官，你明早不需要上班吗？”
苏宁玥却伸个懒腰，露出一段细白腰线，语气慵懒：
“不急，你在我家蹭过两晚，礼尚往来，也让我蹭一晚呗。”
她说得理首气壮，我却被“蹭”字烫得耳根发热。
古灵儿立刻鼓掌：“太好了！苏姐姐跟我睡吧。”
我张了张嘴，最终化成叹息。
“灵儿，你平时画符用什么纸？”
古灵儿笑了笑，“苏姐姐，我不会画符，不过我会......”
“咳咳”我立刻制止古灵儿。
“杨念一，你感冒了吗？”苏宁玥瞪着我。
苏宁玥明显不满我的插话。
古灵儿很机灵，一下子就收住了刚要说出口的......养蛊！
“时间不早了，既然苏警官不走，那就早点休息吧！”
古灵儿欢呼一声，拉着苏宁玥就往卧室走。
临关门，苏宁玥回头冲我眨了下眼：
“晚安，房东先生，明天早餐轮到你。”
门轻轻阖上，客厅里只剩我和一盏灯。
我在沙发躺下，没有去次卧。
听着从主卧室传来压低的笑声和床铺咯吱声，像两只小雀在夜里扑棱翅膀。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
凌晨两点，客厅的空调发出“吱嘎”一声，像老人翻身。
我蜷在沙发上，盖着薄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主卧室的门忽然“咔哒”一声被推开一条缝，走廊灯没关，一道暖黄的光顺着地板滑到我眼前。
苏宁玥赤着脚，踮着脚尖走出来，身上套着一件宽松T恤，下摆刚好遮到大腿根。
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蹲到沙发边，声音压得极低：
“喂，睡着了？”
我睁开眼，正对上她微翘的睫毛，心跳顿时乱了半拍。
“渴了？”
我哑着嗓子问，作势要起身。
“别动。”她把水杯递到我唇边，动作干脆得像在喂伤员，“喝两口，压压惊。”
我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温水里带着一点点蜂蜜的甜。
她却没有立刻走，反而一屁股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看我：
“灵儿打呼，我睡不着。”
我有点疑惑：“真的假的？”
苏宁玥笑了，“我骗你的，我只是睡不着罢了！”
苏宁玥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侧头看我：
“你呢？真打算一首睡沙发？”
“不然呢？难道去你们床上挤？”
我故意逗她。
她白我一眼，耳尖却红了：
“想得美。”
我们同时沉默，只剩空调嗡嗡。
片刻后，她轻声问：“杨念一，今晚那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收起笑意，盯着天花板斑驳的裂纹：“能怎么办？兵来将挡。”
“我可以帮你。”她几乎不假思索。
我转头看她，认真道：
“苏警官，你代表的是人间法度，而我走的是阴阳偏锋，我们……”
“我们殊途同归。”她打断我，一字一顿，“我想抓的是坏人，不是好人。”
她的瞳仁像两颗黑曜石，闪着倔强的光。
我胸口某处被轻轻撞了一下，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在这时，卧室又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古灵儿揉着眼睛，抱着枕头站在走廊口，睡衣歪歪扭扭，露出半边锁骨。
“苏姐姐，你怎么溜了？我一个人害怕。”
苏宁玥“噗嗤”笑出声，起身牵住她：“好好好，回去继续听猫念经。”
古灵儿却没动，歪头看看我，又看看她，忽然冒出一句：
“念一哥哥，你也一起来嘛，床真的够大。”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苏宁玥回头冲我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连忙摆手：
“别闹，你们赶紧睡，明天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古灵儿撅嘴：“好。”
临关门，苏宁玥又探头出来，冲我做了个口型：“晚安”。
门再次合上，客厅重新陷入昏暗。
......
第二天一早，我就准备下楼去买点早饭。
我揉了揉脖子，拎着钥匙下楼。
得，今天多买一份，谁让又多了一位姑奶奶呢。
可刚走到小区门口，我就愣住了。
一辆锃亮的黑色迈巴赫横在人行道，车牌号一串八，闪得人眼睛都疼。
车门旁边杵着个人。
“李道长？你怎么在这？”我轻哼一声道。
李道长一脸笑意。
“可算等到你了。”
“怎么？李道长找我有事？难道那蛊毒又发作了吗？”我打量了一下李道长。
李道长老脸一红，干咳两声：
“没......没有！今天我不是来......来……来求援的！”
我乐了：“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道长也有求人的时候？”
他搓着手，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柳家出事了，我……我一个人扛不住。”
我脚步一顿。
柳家？
山坳里的煞气明明被龙脉镇住了呀？
“说清楚。”我眯起眼，“柳星河怎么了？”
李道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煞气反噬，人己经昏迷了。”
李道长左右看了看，凑过来：“是柳家老宅子底下。”
“老宅子底下？那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金丝楠木棺，你听说过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我接着问道。
“棺材肯定有问题，从那里面飘出来很强烈的煞气！”
我眉头紧皱，金丝楠木棺本就贵重，若其中还有强烈煞气，那必然不简单。
“那棺材周边可有什么异常？”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