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你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让灵儿带你们去。”
此刻天色己经黑了下来，我们也只能听从安排。
“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来到这蛊神山的吧？”老婆婆突然问道。
叶无双嬉笑着回答老婆婆道：“前辈，我们就是运气好，到了湖边就看到了一座银白色的桥，然后我们就上来了！”
我斜撇着叶无双，这家伙这胡邹邹地一看就不靠谱。
“你们手里有竹哨，那是只有杀了蛊族长老才能拿到的‘引蛊化桥’，是来这蛊神山的唯一办法，你这后生还想哄骗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老婆婆一句话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原地，我嗓子眼发干，连咽口唾沫都像吞刀片。
“给我吧！”老婆婆说道。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只好将那东西拿出来交给了她。
她坐在昏黄的油灯下，手里捏着那只我们从大长老尸体上摸来的竹哨。
上面的虫珀在熠熠发光。
我原本想瞒，可人家一眼就看穿，我只好干笑：“婆婆眼神真毒……”
“毒？”她哼了一声，“我年轻的时候，天天用这玩意儿钓情郎，闭着眼都能闻出味儿来。”
“这是我们从八寨那老头那得到的，他想对张紫菱欧阳芊动手，我们实在没法子……才动的手。”
说完我偷瞄老婆婆的脸，生怕她突然翻脸放蛊。
结果她只是抬手在灯芯上掐了掐，火苗“噗”地矮了一截，屋里更暗了。
“杀就杀了，”她语气淡得像在聊今晚吃啥，“蛊族八寨这些年乌烟瘴气，死个长老反倒干净。”
我：“……”
这反应不对啊？我准备好的哭腔和忏悔稿全憋回肚子里。
老婆婆把竹哨抛还给我，扭头看向那少女。
露出慈爱的表情，
“这是我的孙女，古灵儿！”
小姑娘正蹲在灶台边熬药，火光把她的侧脸照得红扑扑的，睫毛一抖一抖。
“灵儿，”老婆婆声音软下来，“下个月蛊族选圣女，我点了你的名。”
灵儿手一抖，药汤“咕咚”冒了个泡。她抬头，眼里全是懵地看着老婆婆：
“奶奶，我……我就采采药，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圣女？”
“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老婆婆拍拍膝盖，像在拍一块老树皮，“只是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喽，得有人替我护着她。”
说到这儿，她目光刷地落我脸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己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
“小子，想救那俩丫头，可以。不过你得保灵儿平安通过圣女选拔，如何？”
我嘴角抽了抽：“婆婆，我实力低微……”
“你爷爷当年像你这般大就敢闯血蛊洞。”她一句话把我噎死，“再说，这旁边不是还有一个帮手吗。”
叶无双被点名，立马立正：“晚辈定当尽力。”
好家伙，这就把我卖了？
老婆婆不给反悔机会，首接拍板：
“明早寅时，灵儿带你们进山腹地取三味药......‘金蚕蜕’、‘碧骨花’、‘忘魂藤’。取到药，我当场解蛊；取不到，那他们两个怕在这蛊神山里，蛊毒会提前发作。”
“提前发作......”我担忧地看了眼张紫菱。
“没事的，杨念一......我不怕！”张紫菱轻轻地向我回应道。
“小子，她是什么人？看你这样子这么关心她！”老婆婆问道。
“她是我媳妇......”
叶无双指着欧阳芊，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不管她们是你们什么人，药拿不到，那就等着收尸吧。”老婆婆毫不客气说道。
……
第二天，天还擦黑，我就把叶无双从被窝里拎出来。
灵儿那小姑娘换了身利落的短布衣，头发扎成丸子，背篓里叮铃哐啷全是瓶瓶罐罐。
“走啦，再磨蹭太阳晒屁股了！”她冲我龇牙，两颗小虎牙怪可爱。
“好，我们这就来！”我回道。
身后叶无双恋恋不舍地跟欧阳芊道别：“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
我立刻拉着他跟上灵儿的脚步。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又不是回不来了！”
就这样我们在山间绕了好久。
蛊神山远看就像一条睡着的金蚕，头尾藏在云里，中段鼓起的山腹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们沿着山脊往里走，雾气越来越浓，脚下全是湿滑的青苔，一步三滑。
叶无双拿木棒当拐杖，我干脆手脚并用。
灵儿一路蹦蹦跳跳，像进自家后花园，还抽空跟我唠嗑：
“杨大哥，奶奶老提你爷爷，说他当年可威风了......听说他一人一刀，把三寨的毒龙砍成八段。真的假的？”
我喘着粗气：“我不知道，爷爷从没告诉我他在外面做的事情。”
“啊？”
灵儿“噗嗤”笑出声，差点一脚踩空。
我眼疾手快拽住她手腕，掌心碰到她脉搏，跳得飞快也不知是不是吓的。
这小妮子怎么跟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子一样嫩滑呀！
“没事吧？”我怕她受伤，连忙问道。
“没事，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爷爷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感觉关于你爷爷的事迹，你比我知道得还少呢！”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
越往深处，山腹的金光越亮。
雾气散开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整面山壁像被刀劈开，出大片金色矿石，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矿石缝里，一株株碧绿的藤蔓垂下来，藤蔓末端开着淡蓝色的小花，正是“碧骨花”。
我刚要伸手，灵儿一把拽住我：“别动！花下面有‘守藤猴’，专咬手指头。”
话音未落，一只巴掌大的金丝猴“嗖”地从花丛里蹿出来，冲我龇牙。
我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滚下山崖，幸亏叶无双拎住后领。
得了碧骨花，那就继续寻找另外两种。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金蚕蜕在更里面。”
灵儿指了指山腹最深处，“要穿过‘眠蚕洞’。洞里住着一只活了三百年的老金蚕，脾气不太好。”
我脑壳己经开始疼了：
“那……‘忘魂藤’呢？”
“喏，就在老金蚕屁股底下。”灵儿说得轻描淡写，“它睡觉喜欢抱着藤睡。”
我：“……”
叶无双拍拍我肩：“兄弟，风萧萧兮易水寒。”
我翻了翻白眼：“壮士一去兮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