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孟宴臣完成了研究生学业。
毕业典礼那天，林芙昕特意从纽约飞回来，站在台下看着他一袭黑色学士服走上台领取证书。
“恭喜啊，孟同学。”典礼结束后，林芙昕笑着把一束向日葵塞进他怀里，“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孟总了？”
孟宴臣接过花束，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闹。”
“我可没闹，”林芙昕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听说孟氏集团新上任的副总年轻有为，才二十多岁就…”
“临时安排的职位而己，”孟宴臣打断她，语气平静，“爸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人帮忙。"
林芙昕侧头看他：“压力很大？”
“还好。”他简短地回答，但林芙昕注意到他眼下又有了熟悉的青黑。
“那…”她故意拖长音调，“孟总以后还会抽空接见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吗？”
孟宴臣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随时！”
“那我得赶紧预约个十年八年的。”林芙昕笑嘻嘻地说。
他们走到校园的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孟宴臣突然停下脚步：“你呢？毕业后什么打算？”
林芙昕晃了晃手机：“有几个乐团邀约…”她眨眨眼，“我还在等某个人的意见。”
孟宴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道：“去吧。”
“这么干脆？”林芙昕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回来吧’之类的客套话。”
"是很想你回来。"他难得首白地说，耳尖微微泛红，“不过…还是以你的…”
“停停停，”林芙昕笑着捂住他的嘴，“好不容易说句实话，又往回缩。”
孟宴臣握住她的手腕拉下来：“我是说，希望你选最让你开心的路。”
林芙昕听到他的话，立刻像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地拖长了调子：“哎呀，孟宴臣…”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映得格外明亮。
孟宴臣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林芙昕抱着不放。
“大庭广众的…”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周围三三两两走过的毕业生和家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林芙昕反而变本加厉，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孟总害羞啦？”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孟宴臣一把按住她开始不安分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先去吃饭，嗯？”
"好啊~"林芙昕得逞地笑起来，终于放过他的衣服，却又顺势挽住他的手臂，"不过我要吃最贵的那家日料，就当是庆祝孟总新官上任~"
她故意把"孟总"两个字咬得又甜又糯，看着孟宴臣无可奈何的表情，眼睛弯成了月牙。
孟宴臣无奈的摇摇头，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树影斑驳间，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校园的人潮中。
林芙昕在国内待了一周，便收拾行李准备回纽约。
临走那天，孟宴臣开车送她去机场。
车里很安静，只有导航偶尔的提示音，林芙昕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我答应乐团了。”
孟宴臣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月。”她转过头看他，“是替补钢琴手，不过首席说表现好，很快能争取独奏。”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孟宴臣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被安全带压住的衣领：“挺好的。”
“你会来看我演出吗？”林芙昕问。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会。”他回答。
到了机场，林芙昕拖着行李箱站在安检口前，忽然转身抱住了孟宴臣，她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有点闷：“我会想你的。”
孟宴臣的手在她背上轻拍了下：“到了发消息。”
“嗯。”林芙昕松开手，朝他笑了笑，“孟总，记得按时吃饭。”
她转身走进安检通道，孟宴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慢慢转身离开。
林芙昕的首演定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前一周，她收到孟宴臣的邮件，只有航班和酒店信息。
演出当天，林芙昕在后台，手指无意识地着琴谱边缘，透过幕布缝隙，她看到观众席渐渐坐满。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第一排正中——孟宴臣穿着深蓝西装，安静地坐着，手里拿着节目单。
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演出很顺利，谢幕时，林芙昕的目光扫过台下，在鼓掌的人群中找到了他。
孟宴臣嘴角带着浅笑，正专注地看着她。
散场后孟宴臣来到后台来找她，孟宴臣递给她一束玫瑰：“弹得很好。”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
林芙昕接过花，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机票——是当晚的返程航班。
“现在就要走？”她有些惊讶。
“明早有个重要会议。”他看了眼手表，“车在外面等着了。”
林芙昕攥紧了花束：“就为了听这半小时？”
孟宴臣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值得。”
走廊灯光昏暗，但林芙昕看清了他眼中的血丝和眉宇间的倦意，这趟二十多小时的往返飞行，只为兑现一个承诺。
“下次别这样了，”她把脸埋进玫瑰里，声音微颤，“太折腾了。”
孟宴臣轻笑：“下次还敢。”
送他到音乐厅后门，林芙昕忽然拉住他的袖口：“等等！”她快步跑回化妆间，又小跑回来，塞给他一个杯子，“路上喝，蜂蜜柠檬茶。”
孟宴臣接过杯子，温热透过杯壁传来，出租车己在路边等候，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进去吧，外面冷。”
林芙昕站在台阶上，看着出租车汇入维也纳的夜色。
怀里的玫瑰散发着香气，她忽然想起大学时，他冒雨给她送琴谱的模样。
这么多年，他始终这样——话不多，却总在她需要时，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