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沈念之见宫远徵又不见踪影,一个人待着徴宫也是无聊,便带着贴身侍女青竹出了徵宫散心。
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小径上,沈念之执着一柄伞,沿着小路缓步而行,但是还没走一会,沈念之额头上己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青竹眼尖的指了指前方,“那边有座凉亭,可要过去歇歇脚?”
沈念之抬眸望去,只见湖中央有个凉亭,她点点头:“正好也有些累了。”
主仆二人刚在亭中坐了没一会,就听见叮呤咚咙的响声。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宫紫商一袭绛紫纱裙,正沿着小路走来而来。
她手中拿着一柄扇子,遮着脸,躲躲藏藏的走了过来,见到沈念之明显一怔,随即展颜笑道:"哟,这不是沈妹妹吗?”
沈念之起身行礼:“紫商姐姐安好。”
“哎呦~”宫紫商快步上前,扇子轻抬虚扶了一下,“咱们姐妹之间哪用得着这些虚礼呀!”她快步上前亲热地挽住了沈念之的手臂。
沈念之含笑首起身子:“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这一问似是戳中了宫紫商的心思,她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呀——”故意拖长了声调,“要去干件让人神清气爽的妙事呢!”忽然凑近沈念之耳边,带着几分俏皮道:“妹妹若是得闲,不如同去?”说罢还调皮地眨了眨眼,朱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好呀,我正好得闲。”沈念之的眉眼间透着几分闲适,“只是不知姐姐要往哪个方向去?”
“我呀——”宫紫商突然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忽然又憋不住似的笑出声来,“我要去侍卫营!!!”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她忙用团扇掩住上扬的嘴角,却遮不住眼角漾开的笑意。
“这……”沈念之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促狭的笑意,“姐姐去侍卫营做什么?莫不是…去看金繁?”
“哎呦——”宫紫商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条绣花手帕,故作娇羞地甩了甩,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狡黠,“妹妹有所不知,这侍卫营最近呀……”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凑近几分,压低嗓音,“可来了一批新侍卫呢!”说完,她夸张地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笑得眉眼弯弯,活像只偷了腥的猫。
“而且听说这批新人都经过金繁亲自调教,”宫紫商眨眨眼,“我这个做大小姐的,自然要去…咳咳…验收一下训练成果嘛~”
沈念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这般欢喜,倒像是要去集市上挑新衣裳似的。”她故意揶揄道,“只是不知这批新侍卫里,可有比金繁更俊朗的?”
宫紫商闻言,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妹妹这就不懂了。”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金繁是旧相识,自然要叙叙旧情,至于新来的嘛……”她拖长了音调,手中的帕子轻轻一甩,“那当然是要——广结善缘啦!”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沈念之的手:“妹妹不是随我一同去吗?正好帮我参谋参谋。”她笑得狡黠,“若遇见合心意的,姐姐也给你牵红线!那个不解风情的宫远徵,趁早丢开手算了!”
“姐姐!”沈念之耳朵瞬间染上绯色,慌乱地抽回手,“你、你莫要胡说…”她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微微发烫的脸颊,连轻咳声都带着几分羞恼。
宫紫商不由分说地挽住沈念之的胳膊,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的笑意:“好妹妹,陪姐姐走一趟嘛~”她手上暗暗使力,半拖半拽地将人往侍卫营方向带,“青竹那丫头笨手笨脚的,跟着反倒碍事。”
沈念之被拉得踉跄两步,袖中帕子都险些掉落:“姐姐慢些!我、我自己走……”她红着脸小声抗议,却终究拗不过宫紫商的热情,只得跟着去了。
而此时,被留在原地的青竹急得首跺脚。
她望着两位小姐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唇,突然提起裙摆就往角宫方向跑去——得赶紧告诉徵公子才行!
青竹一路疾奔,额前的碎发早己被汗水浸透。
她正要冲进角宫大门,却与迎面而来的宫远徵撞了个正着。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宫远徵看着孤身一人的青竹,眉头紧蹙,“怎么就你一个人?念之呢?”
“公…公子!”青竹扶着膝盖大口喘息,胸脯剧烈起伏着,“小姐…小姐被大小姐硬拉去侍卫营了!”
“侍卫营?”宫远徵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青竹慌忙解释:“宫大小姐说…说要带小姐去相看新来的侍卫…”
“荒唐!”宫远徵脸色瞬间阴沉如水,衣袖一甩就往外走,“宫紫商自己爱看那些侍卫赤膊操练也就罢了,竟还敢带着别人一起!”他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提起轻功飞了起来,只留青竹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侍卫营内,宫紫商拽着沈念之猫在回廊后面,兴奋地探出半个脑袋。
校场上,一群赤着上身的侍卫正在操练,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快看第三排那个!”她压低声音,指尖激动地戳着空气,“这腰身线条,这肌肉轮廓…”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比金繁那个木头可有看头多了!”
沈念之死死攥着手帕,脸颊烧得通红。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生被宫紫商拽着动弹不得:“姐姐,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她话音未落,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什么不妥当的~”宫紫商浑然不觉,反而凑得更近,“你看他挥剑时手臂的肌肉弧度…”突然,她发现沈念之整个人都僵住了,“妹妹?你怎么…”
一道修长的阴影缓缓笼罩在二人身后,沈念之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