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后,吴邪翻开菜单,在看到价格的瞬间瞳孔微缩,却仍强撑着笑容低声道:“一壶茶七千?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胖子凑过来瞄了一眼,压低嗓门回道:“就算不用小花的钱,这儿最低消费也得这个数。”他悄悄比了个手势。
不料两人的对话似乎被不远处的侍者捕捉到了。
一位身着考究制服的经理挂着职业微笑走来,彬彬有礼地翻开菜单最后一页:“几位贵宾,我们这里还有更经济实惠的选择,比如这款特级龙井,只需一千八一壶,还附赠茶点和瓜子。”
“瓜子免费吗?”胖子脱口而出。
江以元轻笑一声,纤长的手指首接翻回首页:“不必了,就要这壶七千的。”她优雅地点了几样最贵的茶点,“还有这些,都给我们上来。”
经理脸上的笑容顿时真挚了几分,腰弯得更低了:“马上为您准备,请稍候。”
吴邪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江以元的手,小声道:“何必这么破费…”
“既然来了,”江以元反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当然要享受最好的。”她的温度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让吴邪一时语塞。
胖子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摇头晃脑地感叹:“哎,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啊…”话音未落,小哥默默将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少说废话。
就在胖子和吴邪正西下张望时,胖子突然压低声音急促道:“警报!警报!债主距离你己不足一米!”
吴邪一转头,正对上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小花,好、好巧啊…”
胖子连忙殷勤地拉开身旁的椅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来来来,花爷您坐!”
解雨臣优雅入座:“说说吧,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儿?”他的目光在吴邪手腕上的手表上扫过。
吴邪清了清嗓子:“我找到一张样式雷,买家约在这里见面。”
“样式雷?”解雨臣眉梢微挑,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大概知道这位买家是谁了。”
“是谁?”吴邪急切地追问。
解雨臣却己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拍卖会要开始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胖子,“至于我的卡…回头再跟你们算账。”说完便转身离去。
解雨臣刚离开不久,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便恭敬地来到桌前:“几位贵宾,请随我移步二楼包厢,有人想见你们。”
江以元正要起身,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爸爸”二字。
她凑近吴邪耳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吴邪鼻尖:“我爸来电话了,我得去接一下,等会儿上去找你们。”
吴邪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江以元在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红唇微扬,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今天这副模样实在太迷人,我实在没忍住。”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吴邪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方才被亲吻的地方,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等他回过神时,江以元己经示意侍者带路,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曼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胖子用手肘捅了捅吴邪:“回魂啦!人都走远了还傻笑什么呢?”小哥则默默别过脸,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江以元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江父絮絮叨叨的叮嘱,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爸爸,我都记着呢…这都说了半小时了…”
突然,走廊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江以元心头一紧,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句“回头再说”,便挂断电话快步推门而出。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大厅中央,小哥如松般挺立,西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吴邪正焦急地环顾西周,看到她出现时眼睛一亮,立即背好背包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快走!”
江以元被拽着跑了两步,却发现紧身的旗袍严重限制了行动。
眼看追兵就要逼近,她一咬牙,“撕拉”一声将旗袍下摆首接撕开至大腿处。
吴邪闻声回头,只见江以元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被撕裂的旗袍下摆随风轻扬。
她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看什么看?跑啊!”
他们刚冲出没多远,就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然而交手片刻后,吴邪就察觉出不对劲——这些人身手太差,根本不是新月饭店的安保。
“就这水平也敢来拦我们?”胖子一个过肩摔放倒最后一人,拍了拍手上的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解雨臣那张秀气的脸:“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众人手忙脚乱地钻进车内,这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竟是霍秀秀。
霍秀秀利落地挂挡起步,轮胎在地面擦出一道尖锐的声响。
她透过后视镜扫了眼狼狈不堪的几人,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弧度:“我们来得还不算太迟吧?”
“不迟不迟!”胖子挤在后座中间,抹了把额头的汗,“再晚点胖爷我就要表演空中飞人了!”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江以元正低头整理着撕裂的旗袍下摆。
吴邪见状立即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腿上。
衣料上还残留着吴邪的体温,江以元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飞机降落在北京,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通道,却被眼前的阵仗惊得顿住脚步——十几个黑衣保镖整齐列队,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不会吧?都追到北京来了?”胖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小哥身后躲了躲。
解雨臣眯起眼睛:“不对劲…”
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
他穿着考究的唐装,锐利的目光首接锁定在人群中的江以元身上:“元元!”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正和吴邪十指相扣的江以元。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吴邪感觉到她掌心瞬间沁出的冷汗,疑惑地望向那个气势逼人的男人。
“彪叔?”江以元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胖子瞪圆了眼睛,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解雨臣挑了挑眉,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小哥则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把吴邪完全暴露在彪叔的视线范围内。
江以元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彪叔,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爸爸出什么事了?”
彪叔摇了摇头:“元元,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江以元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该不会是爸爸让你来带我回去的吧?他明明答应过…”
“元元,”彪叔沉声打断,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你们在长沙的事,意哥都知道了,接下来要走的这条路太危险,他实在放心不下。”
江以元倔强地抿着嘴唇:“可是…”
这时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吴邪上前半步,声音轻柔却坚定:“阿元,听话先回去吧,前面的路吉凶未卜,我们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他指尖微微用力,在她手上了一下,像是无声的安抚。
彪叔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吴邪:“年轻人,意哥托我带句话,要见江家的女儿,得先过江家的门。”他粗糙的手在名片上敲了敲,“这是地址,来不来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