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吴邪三叔的营地赶去。
胖子背着受伤的潘子,脚步沉重却稳健,吴邪一手拎着一个背包,时不时回头确认潘子的状况。
江以元紧跟在旁,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潘子身上渗血的绷带——那是昨夜与巨蛇搏斗留下的伤口,眼下只能做应急处理,必须尽快回到营地缝合。
昨天半夜里,潘子听到了动静,起身查看,突然发现蛇群竟将阿宁的遗体转移到了高处的树杈上。
就在他们准备去收敛尸体时,那条曾袭击过他们的巨蛇突然从暗处袭来!
潘子与巨蛇缠斗的场面惨烈至极。
最终,他用匕首生生剖开了蛇腹,但蛇尾的最后一记横扫也将他甩倒。
但是因为一路上的意外,一些医疗用品都己经丢失了,江以元当时只有给潘子临时做了措施。
“再坚持会儿,”江以元擦掉潘子额头的冷汗,声音放得极轻,“看到前面炊烟了吗?马上就到了。”
吴邪三步并作两步冲在最前面,当他拨开最后一丛灌木时,三叔营地的帆布帐篷终于完整地映入眼帘。
“快!这边!”吴邪一把掀开医疗帐篷的帘子,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
胖子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背着潘子钻了进去。
江以元快速扫视着药品架,绷紧的神经在看到齐全的药品后稍稍放松。
她利落地戴上医用手套,动作娴熟地给潘子注射了麻醉剂。
帐篷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时间仿佛被拉长,首到江以元终于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好了!”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
听到动静的吴邪和胖子立刻从外面冲了进来。
胖子一个箭步冲到简易病床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潘子,感觉怎么样?”
吴邪则默默走到江以元身旁,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江以元没有躲闪,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己经没事了,多亏这里的药品齐全。”她转向胖子嘱咐道:“让他好好休息,千万别碰水。”
给潘子缝完针后,江以元就去了其他帐篷里翻找物资,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扑哧扑哧”声。
她疑惑地掀开帘子,循着声音走到营地边缘的泥潭处——
眼前的场景让她瞬间愣在原地。
“你们……”她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是在干什么?”
泥潭里,三个泥人齐刷刷地转过头。
吴邪和小哥从头到脚都裹满了黑褐色的泥浆,只露出一双眼睛。
吴邪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一本正经地解释:“小哥说…这泥巴能防蛇……”
最夸张的是胖子,他正西仰八叉地在泥潭里打滚,活像只撒欢的河马,泥点子甩得到处都是。
“噗——”江以元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她捂着肚子,肩膀不停抖动,就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泥浆防护计划进行得相当彻底——就连原本站在一旁观望的江以元,最终也被吴邪和胖子连哄带骗地拉进了泥潭。
“别动,潘子。”帐篷里,吴邪正蹲在简易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泥浆往潘子的皮肤上抹。
江以元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潘子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
胖子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泥印:“吴邪!出事了!你三叔留了信儿——”
吴邪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按住想要起身的潘子:“江阿元,你来吧,我出去看看!”说完便跟着胖子后面出了帐篷。
江以元坐到床边,先是仔细检查潘子的伤口缝线。
幸好针脚依然整齐,完全没有渗血的迹象。
潘子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上的泥浆:“江医生,这玩意儿真能防野鸡脖子?”
“小哥说的,总应该会管点用吧!”江以元用不带确定的语气回答着潘子。
江以元给潘子仔细涂完最后一处泥浆,又检查了一遍伤口,确认没有裂开后,这才掀开帐篷帘子走出去。
她看到不远处,吴邪像尊雕塑般僵立在篝火旁,小哥沉默地站在他旁边,而胖子则不安地搓着手。
听到脚步声,吴邪猛地回过神:“潘子…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江以元点头,注意到吴邪的脸色十分的不太好,“你要去看看他吗?”
吴邪如梦初醒般“嗯”了一声,然后机械地朝帐篷走去。
江以元走到胖子身旁压低声音:“他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
胖子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三叔…留了信。”他瞥了眼帐篷方向,继续说道,“说接下来的路太险,让大侄子…原路返回,但是自己却继续出发了!”
江以元骤然蹙起的眉头,她没有作声,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吴邪的方向。
半夜,江以元在睡梦中被异响惊醒,猛地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谁?”她厉声喝道,突然抓住了一只靠近的手腕。
“阿元,是我!”
吴邪的声音近在咫尺,她紧绷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任由对方将一个略带橡胶气味的面罩轻轻戴在她脸上。
“半夜突然起了毒瘴,”吴邪的声音隔着面罩有些发闷,“这雾气会灼伤眼睛,我先带你去潘子那边,他发烧了,胖子在照顾他,但还是需要你看看。”
江以元紧紧攥住他的衣袖,黑暗中,她能感觉到吴邪牵着她小心避开着什么,不远处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刚被带进帐篷,她就听见吴邪急促的转身声。
“外面全是蛇,你要去哪?!”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小哥被蛇咬了!”吴邪的焦急的说着,“我要去给他送血清!”
江以元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最终捧住他沾满冷汗的脸。
面罩后,她的声音异常清晰:“一定要记得小心点!”
吴邪突然抬手,温热的手掌完全覆上江以元捧着他脸的手。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嗯!”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