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的几个月，曾经满目疮痍的城市渐渐愈合了伤痕。
新生的嫩芽从缝隙中钻出，工地的起重机如森林般耸立，重建的轰鸣声取代了炮火的喧嚣。
复仇者们也各自找到了生活的节奏，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慢慢变成了茶余饭后的回忆。
史蒂夫和泰莎重新回到了布鲁克林那栋充满回忆的公寓。
大战结束后，泰莎因生命力的过度消耗沉睡了整整三个月，那段时间，史蒂夫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每天清晨都会更换窗台上的花，傍晚时分就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握着泰莎苍白的手，轻声讲述他们共同的回忆。
首到某个黎明，泰莎的睫毛终于颤动起来，在晨光中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史蒂夫疲惫却充满惊喜的脸庞。
后来他们在战后第一个春天举行了婚礼。
那是个简单却温馨的仪式，托尼豪气地包下了整个布鲁克林植物园的温室，佩珀亲手为泰莎编织了新娘发型，巴基在把泰莎送往史蒂夫的路上紧张的甚至同手同脚。
当史蒂夫掀起泰莎的面纱，看到她绽放的笑容时，这位经历过无数战役的超级战士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
此刻，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卧室。
史蒂夫比往常醒得更早，他侧卧着，目光流连在泰莎安详的睡颜上。
泰莎的白发铺散在枕头上，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丈夫异样的情绪。
“你今天醒得太早了...”泰莎迷迷糊糊地抓住他作乱的手指，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她睁开那双依旧清澈如初的眼睛，立刻捕捉到史蒂夫眉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翳。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史蒂夫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的动作却带着刻意的轻快。
泰莎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的反常，但当她追问时，史蒂夫只是用更多的亲吻搪塞过去。
整个白天，史蒂夫都显得心不在焉。
早餐时他把盐当成糖撒进咖啡，甚至在看报纸时把页面拿倒了十分钟，泰莎假装都没注意到这些异常，但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丈夫在公寓里来回走动的身影。
傍晚时分，夕阳将客厅染成金色，史蒂夫突然从花园走来，手里捧着一个扎着蓝色丝带的白色礼盒，脸上的表情像是即将拆弹的士兵。
“给我的？”泰莎放下正在修剪的花枝，指尖上还沾着植物的清香。
她接过盒子，打开盒盖的刹那，泰莎倒吸一口气。
里面是一件复古风格的宝蓝色真丝礼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抬头看向史蒂夫，发现丈夫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忐忑与期待。
“去试试？”史蒂夫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喉结紧张地滚动着。
泰莎抱着盒子欢快的冲上楼梯，木制楼梯发出吱呀吱呀声。
二楼试衣间的全身镜前，她小心翼翼地展开这件艺术品般的礼服。
真丝面料从指间滑落，后腰处的隐藏拉链设计巧妙得让她费了点功夫，但当她终于穿好转身面对镜子时，镜中的倒影让她屏住了呼吸——礼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宝蓝色衬得她雪白的肌肤仿佛在发光。
“还需要些首饰...”泰莎喃喃自语，转身打开梳妆台上的红木首饰盒，随即她惊讶地捂住嘴——原本空荡的绒布衬垫上，此刻静静躺着一套古董珍珠首饰。
当她佩戴完毕走下楼梯时，时间仿佛静止了，史蒂夫己经换上了黑色西装，怀中的红玫瑰与他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妻子的瞬间，他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中的花束差点坠落——泰莎的白发盘成了复古的波浪卷，珍珠项链在她锁骨间闪烁，宝蓝色礼裙随着步伐泛起，宛如从海报中走出的佳人。
“你...”史蒂夫的声音哽住了，他机械地递出玫瑰，指尖微微发抖。
“今天到底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泰莎把脸埋进玫瑰丛中，花瓣上的露珠沾湿了她的鼻尖。
她刚才数遍了所有纪念日：不是初吻纪念日，不是表白纪念日，更不是任何人的生日。
史蒂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捧起她的脸，落下了一个带着颤抖的吻。
当他退开时，泰莎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她的超级士兵居然在哭。
还没等她发问，熟悉的旋律突然在客厅里流淌开来，那是Glenn Miller乐队的《Moonlight Serenade》，黑胶唱片特有的音质让这首金曲更加动人。
泰莎的眼泪瞬间决堤，这首曲子——1943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在布鲁克林，小个子史蒂夫就是用这首歌邀请她跳了第一支舞。
那时她还嘲笑这个固执的布鲁克林小子根本不会跳舞。
“记得吗？”史蒂夫伸出手，“我说过等战争结束…”
泰莎把玫瑰放在茶几上，颤抖的手搭上丈夫的掌心。
史蒂夫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带着她旋转进洒满夕阳的客厅中央。
她的珍珠耳坠在转动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史蒂夫引领着她的步伐，就像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布鲁克林小子一样自信。
“你肯定偷偷练习了。”泰莎把脸贴在丈夫胸前，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当年踩错三步的毛头小子，如今己经能完美驾驭每个旋转。
“过去几个月，我会对着YouTube上的教学视频练习舞步。”史蒂夫在她耳边坦白，呼吸拂过她的耳朵，“就在你每天睡午觉的时候。”
他们随着音乐轻轻摇摆，唱针缓缓划过黑胶唱片的纹路，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史蒂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
“我原本想在1941年的圣诞夜给你这个。”他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稚嫩却认真，“那时的我写了整整一夜。”
泰莎接过信纸，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是年轻的史蒂夫·罗杰斯用铅笔写下的结婚誓言，字里行间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在信纸最下方，如今的史蒂夫用钢笔新添了一行字：“迟到了七十八年，但我的承诺从未改变。”
窗外，布鲁克林的灯火依次慢慢亮起。
史蒂夫单膝跪地，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小巧的蓝丝绒盒子。
当他打开时，里面是一枚复古的钻石戒指——中央的蓝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泰莎·罗杰斯，”他的声音坚定如初，“你愿意再次嫁给我吗？就在今晚，就在这个充满我们回忆的地方？”
泰莎的回答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人群欢呼中——托尼端着香槟撞开大门，佩珀捧着蛋糕，巴基和山姆拉响了彩炮。
原来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精心策划的惊喜，就连泰莎以为去欧洲出差的克林顿都从厨房窗户翻了进来。
“你们！”泰莎又哭又笑地看着这群超级英雄像孩子般挤进他们的小公寓，史蒂夫趁机把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
那晚，布鲁克林的老公寓里回荡着欢笑与音乐。
当午夜钟声响起时，史蒂夫和泰莎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他搂着她的腰，她靠在他肩头。
“知道吗？”史蒂夫轻吻她的白发，“我最大的超能力不是血清给的。”
泰莎抬头看向他。
“是爱你。"他低声说，“是永远。”
夜空中的星星静静闪烁，没准在某个遥远的宇宙里，或许正有两个年轻的灵魂在布鲁克林的舞池里旋转，而在这个宇宙，他们终于等到了这支迟来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