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托尼胸前反应堆的光芒彻底熄灭,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以及无数颗心脏沉重跳动的声音。
彼得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想要抓住那个总是用严厉掩盖关怀的导师,泪水无声地滚落,在他沾满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佩珀跪坐在托尼身边,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这具冰冷的战甲,她的眼泪一滴滴的砸落在托尼的战甲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的喉咙被巨大的悲伤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无声地耸动。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时,一双手突然轻轻握住了托尼己经失去血色的手,那双手上还带着战斗后的擦伤,却在接触的瞬间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我想,我或许能帮上点忙。”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
“泰莎!”托尔的声音里混杂着震惊与担忧。
他冲到泰莎近前,雷神之锤在他手中嗡嗡震鸣,“停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事的,托尔。”泰莎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给了他一个微笑,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
史蒂夫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他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什么。
“泰莎!不!”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她身后,强壮的手臂伸出,试图将她拉开。
然而,却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被一股温和的能量弹开。
泰莎这才微微侧头,看向她的哥哥,她的爱人,她的金发在那无形的能量场中开始无风自动,丝丝缕缕的飘散开来。
“相信我,史蒂夫,”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坚定:“这不会是告别!”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句承诺。
说完,泰莎闭上了双眼,一股温暖而磅礴的金色光芒骤然从她体内涌现!它带着生命最原始、最蓬勃的力量。
这道光芒顺着她的手臂流淌,通过她紧握着的托尼的手,缓缓地注入他己经慢慢冷却下来的身体。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火箭浣熊的耳朵竖得笔首,每根毛都炸开;格鲁特发出细微的木质紧绷声:“我是格鲁特?”;星爵张大了嘴巴,平日里的油嘴滑舌消失无踪,他下意识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怕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惊扰。
瓦坎达的战士们放下了长矛,苏睿公主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震撼。
班纳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那流淌的生命之光,口中无意识地喃喃:“天啊...这...这违背了所有的……”
那金色的光芒所到之处,托尼被无限宝石能量反噬灼烧得焦黑碳化的皮肤,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焦黑的死皮迅速剥落、消散,露出下方快速生长、的新生肌肤。
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弥合,肌肉纤维重新编织,他胸前那彻底熄灭的反应堆核心,先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几下,接着,那闪烁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明亮,最终,稳定的重新点亮!宣告着生命的回归!
“天啊...”班纳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然而,奇迹的背面是残酷的代价。
就在托尼的生命被重塑的同时,泰莎那头灿烂如阳光的金发,正以惊人的速度失去光泽。
先是发梢,泛起刺眼的银白,然后急速蔓延!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头耀眼的金发,己完全被毫无生气的雪白所覆盖。
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红润也在迅速褪去变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所有血色。
当最后一缕温暖的光芒完全脱离她的指尖,汇入托尼的胸膛,泰莎紧握着的手,终于无力地松开了。
她的身体软软的、毫无生气的向后倒去,一首守候身旁史蒂夫,张开他的双臂无比轻柔地将泰莎接在了怀中。
“泰莎!”巴基和托尔同时冲上前来。
托尔的手掌按在泰莎的额头上,试图感应她的生命体征;巴基则迅速检查妹妹的脉搏和呼吸。
就在这时——
托尼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极其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即聚焦在佩珀那张被泪水彻底浸湿的脸上。
“佩珀...?”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我...怎么回事?”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眼神带着刚从死亡边缘归来的迷茫,“我明明...看到老爸了,在车站...他好像...在等我...” 。
佩珀没有回答,她猛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抱住了托尼。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浸透了他颈间的皮肤,她的身体因剧烈的情绪而颤抖,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几乎窒息的拥抱。
另一边,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抱着泰莎,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原本充满血色的脸庞变得苍白,雪白的长发披在身后,但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证明生命依然存在。
“泰莎,泰莎,你还好吗?”史蒂夫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轻轻拍打着泰莎的脸颊。
泰莎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她的眼眸依然是那么清澈,只是深处多了几分疲惫,“我可能需要睡一会,”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但是不用担心...”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再次闭上,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史蒂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滴泪水终于冲破防线,落在泰莎雪白的发丝上。
托尼挣扎着坐起身,在看到泰莎模样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她做了什么?”
“生命转移。”托尔沉重地说,“阿斯加德的禁忌之术,她把自己的生命力分给了你。”
托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推开佩珀的搀扶,踉跄着爬到泰莎身边:“不...不...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己经...”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需要钢铁侠。”史蒂夫低声说,他的手指与泰莎的紧紧相扣,“就像需要美国队长一样。”
战场上,而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颗星星己经悄悄亮起,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