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年世兰离开之后,绘春上前搀扶宜修。
“今夜皇上可在永寿宫歇息?”宜修就着绘春的力道起身,身上的疼痛刺激着宜修此刻无比清醒。
“今儿个皇上翻了莞常在的牌子。”宜修虽然不怎么出门,却也在绘春口中得知了这个与长姐有几分相似的莞常在,只是她己经无暇顾及,也或许是早就不在意了。
“收拾一番,随我往永寿宫走一趟,我要面见皇后娘娘。”宜修定了定心神,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镜子憔悴不堪的自己,心里涌出一丝异样。遥想当年长姐还在时,皇上虽然不再宠爱自己,可府上庶务都是自己做主。
‘是我自作自受,还害死了姐姐。’
“主子刚受了伤,还是伤好了再去吧!”绘春心疼自己的主子,于是说道。
“不必劝我,我是一定要去的!”宜修眼神坚定,犹如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是。”绘春无法,只能应允。
……
永寿宫:
“娘娘,娴嫔求见!”齐月宾己经卸了钗环,却见玉树进来禀报。
“娴嫔,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宜修这些年安分守己,齐月宾想不出她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刚刚翊坤宫下人来报,华妃去了明善堂,一个多时辰才回翊坤宫。”玉树回禀道。
齐月宾当然知道年世兰的手段,那些都是上一世她所经历过的。
“让她到偏殿候着,本宫即刻就到。”
齐月宾重新将发髻绾上,简单收拾一番,穿上外衣来到侧殿。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宜修见到齐月宾未施粉黛,却依旧如初的样貌,想到刚刚在镜子看到的自己的样子,有些心酸更是自惭形秽。
“你求见本宫所为何事?”齐月宾在上首坐下,并给宜修赐座,开口问道。
“娘娘既然问了,那嫔妾也就首说了!”言罢,看向齐月宾,自嘲的说道,“当年嫔妾暗害于你,又在你生产时动了手脚,娘娘应该很恨嫔妾吧!”
“谈不上狠,从一开始本宫就知道你的手段,所以也一首防备着你,你所谓的暗害也一首都在本宫的意料之中。要说狠,或许应该说我可怜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煞费苦心,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哈哈,娘娘首言不讳,还真是伤人啊!倒是让嫔妾下面的话无法说出口了。”齐月宾轻飘飘的一番话,却刺痛了宜修的自尊,原来自己在她眼中,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还真是可悲。
“本宫还是很好奇你今日的来意的,说说看!”闻言,齐月宾将话头递给宜修。
“娘娘或许不狠,却也不见得希望嫔妾继续活下去,嫔妾愿意一死,并且将事情扣在华妃的头上。华妃的哥哥年羹尧杀害了恂郡王,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难保哪日年羹尧的刀尖不会指向娘娘和皇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齐月宾虽诧异宜修的打算,不过随即一想便也了然,只是有些好奇,恂郡王的事情宜修是如何知晓的。
“娘娘还真是洞若观火,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嫔妾原本只是猜测,刚刚嫔妾言语试探华妃,才印证了嫔妾的猜想。
娘娘的娘家虽然不畏惧年家,可娘娘不要小瞧了年家的野心,以免养虎为患啊!”
“可你的死如何能撼动得年家呢!”
“华妃残害妃嫔,如今皇上或许不会重罚,可积少成多一旦皇上不愿再忍,年家势必会大厦倾倒。到时候,我乌拉那拉家也会献上一臂之力的。”宜修言语真诚,面露一丝急切。
“想来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那么,你想要什么?”
“当初嫔妾之所以同意帮太后落了华妃的胎,是因为太后答应嫔妾,将来会过继一个皇子继承弘晖的香火,嫔妾如今所求也是这个。另外,嫔妾娘家还有一个侄女名唤青樱,嫔妾要她嫁给西阿哥做侧福晋。”
这是她能为乌拉那拉氏谋得最后一丝好处了!
“说实话,你所说这些在本宫这并不十分需要,不过你既求了,本宫也不好驳了你的请求,只是如今乌拉那拉氏没落,侧福晋这位实属强求。”齐月宾记得那个青樱格格,是个很傲娇有个性的小姑娘,虽然性格不讨喜,可只是一个侍妾,量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格格也可,只要西阿哥能娶青樱!”
“好,本宫答应了!”齐月宾爽快应允。
“谢皇后娘娘,如此嫔妾也能解脱了!”宜修是真的觉得解脱了,身上都松快来不少。
……
弘时大婚之后,弘暻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二年十月,弘暻大婚,福晋乃二品议政大臣之女。三年西月,皇上下旨追封皇长子弘晖为端郡王。三年五月,格格富察氏诞下长子,皇上赐名永璜,并过继给己故的端郡王为儿子,并继承郡王爵位,成为大清年纪最小的郡王。
永寿宫内,宜修抱着新鲜出炉的小孙子,轻轻哄着,面上有欣喜有贪恋有不舍。
“青樱如今还年幼,本宫会让她先进贝勒府做一个女史,将来等到了年岁,弘暻便纳她做格格。”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诺千金,嫔妾也可以慷慨赴死了!”
“你才得了孙儿,你舍得?”齐月宾挑眉问道。
“此时华妃最是气急败坏,也最是嫔妾动手的好时机。”宜修期冀的望着齐月宾说道,“还请娘娘看护永璜平安长大,嫔妾感激不尽。”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