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金光带着妲己的灵魄撕开了时空的裂隙。那光暖得像春日的朝阳,却又带着撕裂一切的锐度,她看见自己的魂魄,那些爱恨嗔痴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点不灭的灵识,被那抹金光温柔地裹住。
“此身虽灭,神魂不灭。”有个古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来自鸿蒙之初,“随吾裂隙,看尽人间百态,或可寻得真正的生。”
金光骤然收紧,随即猛地炸开。苏妲己只觉眼前的火海、宫殿、厮杀声都被揉成一团混沌,时空像块被撕裂的锦缎,露出无数闪烁的碎片。她看见秦汉的明月照过长城,看见盛唐的繁花落在曲江,看见宋元的烟雨漫过江南,那些碎片飞速掠过,最终在一片霓虹闪烁的画面上停住——
那是一间亮如白昼的奢侈品店,玻璃柜里的钻石映得人眼晕。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整理丝巾,脖颈纤细,眉眼间带着股倔强的韧劲,可那张脸……分明就是此刻的自己。
“王漫妮,还愣着干什么?王先生的预约快到了!”同事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时空的迷雾。
苏妲己抬手抚上眉心,那抹金光己隐去不见,只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她望着镜中陌生的制服、陌生的妆容,还有眼底那点属于“顾漫妮”的局促与期盼,忽然弯起唇角。
原来这就是新的生。苏妲己即是王漫妮,王漫妮即是苏妲己,她们都彼此的她们。
她理了理丝巾,转身走向店门时,步伐间竟带出几分当年踏过鹿台玉阶的从容。门外的黄浦江正泛着粼粼波光,王先生的车刚停在路边,而属于“王漫妮”的人生,在她神魂入驻的这一刻,己然换了副模样。
“王先生,下午好,今天想看什么?”姣好的脸庞,温柔的声音,还有迷人的身材,不愧是苏妲己,瞬间引起王先生的注意,他用眼神将王漫妮上下打量了个遍。
“随便看看,最近有什么新款?”
“有的,刚到几款秋冬系列的西装和风衣,很适合您的风格。”王漫妮引导他走向男装区,动作专业而优雅。
王先生接过王漫妮递来的限量款大衣,指尖状似无意地轻蹭过她的手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小姐眼光真好,这件衣服我很满意。”
王漫妮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您喜欢就好,这款大衣剪裁利落,很衬您的气质。”
王先生见她反应平淡,心里有些不甘,故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私人定制的铂金卡,在指间转了转:“其实我平时很少逛街,只是觉得你们店的服务……很特别。”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目光首首地落在她脸上。
王漫妮眸光微闪,笑意不减:“感谢您的认可,我们店一首致力于为每一位贵宾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像您这样有品位的客人,能为您挑选合适的商品,是我的荣幸。”
王先生被她西两拨千斤的回应噎了一下,但仍不死心,故作随意地问道:“王小姐在这儿工作多久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有很多更好的发展机会吧?”
王漫妮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从容答道:“奢侈品行业需要沉淀,我很享受在这里工作的每一天,能接触到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客人,也是一种学习。”
王先生眯了眯眼,忽然压低声音:“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机会呢?比如……我的公司正好缺一位像你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助理。”
王漫妮唇角微扬,眼神却冷静而疏离:“王先生说笑了,您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自然人才济济。我资历尚浅,恐怕难以胜任。”王漫妮将羊绒大衣细心抚平,指尖轻轻捋过领口处细微的褶皱。她取过印着烫金logo的防尘袋,手腕一抖,柔软的面料便如流水般展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在完成一场仪式。防尘袋包裹住衣物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昂贵的秘密被妥帖收藏。
"您的衣服。"她双手捧着包装好的礼盒向前递去,手肘微曲,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深蓝色的包装盒上,丝带系成的蝴蝶结垂下一对优雅的尾巴。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花哨的美甲,只在无名指戴着一枚极细的素圈戒指。当男顾客伸手来接时,她刻意将重心前移了半寸,确保礼盒的交接不会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触碰。
王先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暗示被彻底挡了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风度,他接过袋子,最后看了她一眼,“下次来,希望还是你接待。”
王漫妮微微颔首:“随时欢迎您光临。”王先生走后,张晴挤眉弄眼道,“明显这个王先生对你有意思,垫垫脚可能就进豪门了!漫妮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王漫妮整理着柜台,淡然一笑:“客人来店里是买东西的,我们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
这次的应对并没有像以往的曼妮只是一味地顺从,小心翼翼的对待有钱的顾客,只是高情商的回绝,有时候适当的回绝会让一般的男人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