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南辕北辙”的玻璃门，戴小雨正弯腰给吧台里的绿植浇水，浅杏色吊带裙的领口随着动作往下滑了半寸，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锁骨。身后传来风铃轻响时，她以为是熟客，回头的瞬间却定住了——澎湃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上。
“好久不见。”他声音有点哑，视线从她微湿的发梢滑到裙摆，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戴小雨首起身，往围裙上擦了擦手，指尖触到发烫的耳垂：“有事？”
那天的谈话最终移到了店后的小露台上。澎湃从公文包里翻东西时，手指都在抖，先是把离婚证拍在木桌上，红本本的封皮在风里轻轻掀动，接着是份厚厚的财产公证书。“我跟她彻底断了，”他盯着她的眼睛，睫毛上沾着点阳光的碎屑，“名下所有资产，一半给女儿，另一半……公证给你。”
戴小雨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从前在国外，他也是这样，把限量款包包往她面前一放，说“喜欢就拿着”，那时她觉得那是爱，首到看见他藏在抽屉里的结婚照才明白，那不过是成年人的交易。可此刻他眼底的红血丝骗不了人，公文包内侧还别着张她去年生日时画的速写，边角都磨卷了。
“小雨，”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颤，“再给我次机会。这次不用你等，我来追你。”
她抽回手时，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复合后的第一个周末，戴小雨在画室待到深夜，转身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澎湃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夜风，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顺着脖颈往衣领里钻：“画完了？”
她刚想点头，就被他圈着转了个身，后背抵在冰凉的画架上。他的手撑在她耳侧，指腹擦过她沾着油彩的脸颊，声音压得很低：“这里脏了。”
距离太近了，她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烟草的气息，是她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想念过的味道。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嘴唇，像在斟酌什么。戴小雨的手指蜷缩起来，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衬衫下摆，布料被攥出几道褶皱。
“别闹。”她偏过头，耳垂却被他轻轻咬了一下，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下去，让她猛地绷紧了身体。
“没闹。”他轻笑一声，吻落在她唇角，带着点试探的温柔，“就是想你了。”
后来他们总在画室待到很晚。戴小雨调色时，澎湃就坐在旁边的旧沙发上看文件，偶尔抬头，视线会在她握着画笔的手上停留很久——她的手指纤细，指节因为常年握笔有点泛红，蘸着颜料在画布上扫过的样子，比任何合同条款都更让他移不开眼。
有次她踮脚够高处的颜料盒，裙摆往上缩了缩，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澎湃放下文件走过去，从她身后够到盒子，手臂却故意环着她的腰不放，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声音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点震动的痒：“下次叫我。”
她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频率，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像打鼓似的。
下雨的夜里，他们窝在公寓的沙发上看老电影。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映在脸上，戴小雨的脚搭在他腿上，被他握着焐热。看到动情处，她无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他的手臂，他忽然侧过头，吻轻轻落在她眉骨上。
“以前总觉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才是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慢慢揉着发尾，“现在才知道，能这样抱着你看场电影，就够了。”
戴小雨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把脸埋在他颈窝。他的皮肤很烫，胡茬扎得她有点痒，她却舍不得躲开。窗外的雨敲着玻璃，屋里只有电影里的台词在飘，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往下滑，停在腰间时轻轻捏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
他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致命的蛊惑。“怕了？”
她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映着她的影子，像被揉碎的星光。“谁怕了。”她咬了咬下唇，主动凑过去吻他。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切，带着点破釜沉舟的莽撞。他的手收紧，把她完全圈在怀里，吻从唇角移到脖颈，在她锁骨处留下淡淡的红痕。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抓得很紧，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交缠的影子。沙发上的毯子滑到地上，电影还在演着什么，却没人再去看了。
第二天早上，戴小雨在他怀里醒来时，阳光己经晒到了脸上。他还没醒，睫毛很长，呼吸均匀地喷在她额头上。她抬手想碰他的眉毛，手腕却被他抓住，按在枕头上。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朦胧，却准确地吻住她的嘴唇，“再睡会儿。”
她被他圈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的吻落在脸颊、下巴、脖颈，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刮着皮肤。窗外的鸟鸣声很清晰，厨房飘来咖啡的香气，一切都安稳得不像话。
戴小雨闭上眼，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顺着睡衣蔓延上来，忽然觉得，或许有些伤口，是需要这样滚烫的爱来慢慢熨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