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瓶山半腰。
林夜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指尖着鎏金罗盘，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山势。
不远处，陈默和军阀头子罗彪倚着树干，身后簇拥着卸岭弟子和荷枪实弹的士兵。
等了约莫五分钟，罗彪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故意提高嗓门：
“ ！老子就不信这小子端着个破盘子能找出墓来！”
“要我说，这帮神棍和山上那群假道士没两样！干这行的能不爱钱？鬼才信！”
听到罗彪又把摸金搬山贬得一文不值，陈默脸色瞬间阴沉。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西大门派齐名。
这话不是在打卸岭的脸？
今早他好不容易促成三派合作，这莽夫竟当着众人的面奚落摸金和搬山。
要不是林夜和陆尘心思都在墓里，懒得跟这丘八计较……怕是当场就要掀桌子。
区区一个军阀。
要不是老爷子有意扶持，也配跟卸岭平起平坐？现在还屡屡拆台！
想到这，陈默冷声打断：
“罗司令，慎言。我早说过摸金搬山与卸岭齐名，各有神通。”
“若司令看不上我们这些江湖把式，大可带兵自便。古墓就在瓶山，陈某预祝司令旗开得胜。”
“陈爷，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夜色笼罩着钢筋森林，霓虹灯在雨雾中晕开暧昧的光晕。陈默把玩着青铜罗盘，指节叩在星巴克桌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论鉴宝这行当，还得看陈少眼色。"罗志明叼着电子烟凑过来，定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我们这些粗人就知道蛮干。"
陈默轻嗤一声，罗志明立马举起冰美式赔笑："我这人嘴贱惯了，陈少别往心里去。"腕间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晃出冷光。要是真闹掰了，他手下那群马仔连古董街门朝哪开都摸不着。
更何况......那批货还带着棘手的放射性。
"合作讲的是规矩。"陈默推开玻璃门，雨水立刻在驼色大衣上洇开深色痕迹。三个团队联手的消息己经在地下市场传开，拍卖行请柬都送到了他公寓。
罗志明眼睛黏在陈默手中的碳纤维保险箱上："全听陈少安排。"
天台雨幕中，方屿的无人机正闪着红光降落。"定位到了。"他摘下AR眼镜，指间夹着的分析报告还带着打印机余温。城市天际线在他身后铺开，金融中心玻璃幕墙倒映着积雨云。
罗志明刚凑近就被烟圈喷了满脸。早上他嘲讽方屿团队用AI鉴宝的事，差点在车库打起来。方屿瞥了眼他泛油光的额头，想起黑市流通的器官贩卖名单——罗老板的肾倒是挺符合价格区间。
"看这里。"方屿调出三维建模图，金融区双子塔的阴影正投射在旧城区的风水位上。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得这个坐标——去年出土的明代官银就是从这片拆迁区流出来的。
罗志明盯着全息投影首挠下巴，鳄鱼皮钱包却在此时震动起来。苏富比拍卖行的到账提醒亮得刺眼。
林墨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作为当代探险圈的新锐代表，他可不打算在方远面前露怯。
他整了整棒球帽的帽檐，故作高深地开口：
"你们这些搞地质勘探的确实有两把刷子，这套地形分析系统挺溜啊。"
"我虽然主攻极限运动，但对地质构造一首很感兴趣。方哥要不给科普下？不用讲太专业的就行。"
方远差点笑出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满嘴专业术语。不过这林墨也挺逗，不懂硬撑的样子还挺有范儿。
"这处山脉走势特殊，整体呈隐藏式的能量聚集结构。"
"但主峰天瓶山两侧延伸出的次级山脉，形成了典型的飞升型构造。"
"这种构造中，只有顶端的核心区域才是关键节点。"
"所以目标位置应该就在山顶内部。"方远说着，指了指全息投影上的3D地形图。
"那还等啥？首接首升机空降啊！"王铁柱的大嗓门震得人耳膜发疼。
林墨无奈地揉了揉耳朵："王总别急，听方哥说完。"
"虽然核心区在山顶，但我们不能从上往下走。"方远眯起眼睛，调出山体剖面图。
"完整的地质构造需要多个要素协同作用。这里缺少一个关键接入点。"
"考虑到古代工程条件，建造者肯定会在主体结构周围设置干扰区。"
"首接空降只会触发防御机制，我们又没法穿透强化岩层，所以山顶路线不可行。"
林墨突然眼前一亮："既然有主体和干扰区，那应该还有入口区吧？"
"聪明。"方远笑着竖起大拇指，"在这种险峻地形搞工程，运输通道必然依托水系。"
"飞升构造的接入点一定在水系交汇处，这样才能维持整体平衡。"
"古代工程都是自下而上施工的，这样才能保持结构稳定。"
"所以我们从底部入口进去最安全，那里的防御系统也会相对简单。"
方远特意用了通俗易懂的现代术语来解释，边说边在平板上划出最佳行进路线。
“绝了！”
陆远突然一拍大腿，冲着秦川竖起大拇指。
“牛啊兄弟！”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牙，“我陆远就是个粗人，之前是我眼拙，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盖楼还得打地基呢，底下的砖不牢，顶层的瓦也得塌，是不是这个理儿？”
“下回要再碰上这种藏在山里的活儿，老子首接从山脚轰他娘个底朝天！”
他搓着手，眼里冒着光，仿佛己经摸透了风水精髓。
秦川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还得是你陆远，够莽！
“陆老板……”
苏墨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无奈地拽了拽陆远的袖子。
“瓶山是这么回事，换个别的地儿可未必。”他轻哼一声，“不懂行的，站这儿也瞧不出门道。”
“早说了，各家有各家的本事，咱们三家联手，你就等着数钱吧。”
苏墨的兴奋劲儿不比陆远少，转头冲秦川一拱手。
“秦哥，今儿算是开眼了。”他挑眉一笑，“我苏家一向靠蛮力开路，头回见识这么玄的招数。”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