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十年一遇的大。
林风站在活死人墓的山巅，看着漫山遍野的白，雪花落在他肩头，竟不沾衣——先天功运转三十载，他的内力早己与天地气息相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天人合一”的韵律。
小龙女从身后走来，递上一件狐裘：“雪大，回去吧。”她的声音清越，与风雪声交织，竟生出一种奇妙的和谐。这十年，她的武功也臻至化境，玉女心经与逍遥派内功融合，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不染尘埃。
林风接过狐裘，却未穿上，只是望着远处云海翻腾：“龙儿，你说，武功的尽头是什么？”
小龙女眨了眨眼：“是你我此刻这样，看着雪，听着风？”
林风失笑。他这些年偶尔会想起系统的提示，想起“大宗师”之上是否还有境界。尤其是杨过的明教日益壮大，江湖再无波澜，他心中那份对武道极致的探究，反倒愈发清晰。
“或许，还有更高的境界。”林风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掌心瞬间化为水汽，“传说中的‘天人境’，能沟通天地，借日月星辰之力；再往上，便是‘武破虚空’，破碎这方天地的桎梏，去往更广阔的世界。”
小龙女依偎在他身边：“那你想去吗？”
“不知道。”林风诚实道，“这方天地有你，有郭大侠，有过儿，有太多牵挂。可若真有那样的境界，我也想看看。”
话音刚落，天地间忽然风起云涌。原本飘雪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金色的光芒倾泻而下，落在林风身上。他只觉体内的先天功内力如江河倒灌，疯狂运转，宗师境的壁垒在金光中寸寸碎裂！
“这是……”小龙女惊呼，她能感觉到林风身上的气息正在急剧攀升，不再是“人”的力量，而是如天地般浩瀚、如日月般璀璨。
林风闭上眼，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画面——从初入江湖的懵懂，到襄阳城头的血战；从缥缈峰的冰雪，到桃花岛的碧海；从与小龙女相遇的心动，到守护众生的坚定……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感悟，在这一刻凝聚成一股洪流，冲击着新的境界。
“原来，‘天人境’的真谛，不是借天地之力，而是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林风豁然睁开眼，眼中仿佛有星辰轮转。他抬手一挥，漫天风雪竟停下了，悬在半空，如一幅静止的画卷；再一挥手，风雪又继续飘落，却变得温柔缠绵，不再刺骨。
远处的活死人墓前，杨过带着郭芙与儿女前来拜年，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得说不出话。郭芙喃喃道：“师父他……这是成仙了吗？”
杨过眼中却满是敬畏：“这是……传说中的天人境！”
林风并未在意他们的震惊。此刻，他的感知己超越这方天地，能隐约“看到”世界的边缘——那是一层无形的壁垒，壁垒之外，似乎有更磅礴的气息在流动。
“武破虚空……”林风心中默念。他能感觉到，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冲破这层壁垒。可当他看向身边的小龙女，看向远处目瞪口呆的杨过一家，看向襄阳城的方向（那里，郭靖与乔峰的气息虽己苍老，却依旧如灯塔般明亮），脚步却顿住了。
“不走了？”小龙女轻声问。
“嗯。”林风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星辰渐渐敛去，气息重新变得平和，却又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浩瀚，“比起未知的世界，我更想守着己知的温暖。”
金光散去，天地恢复如常。林风的境界停留在“天人境”，却并未选择“武破虚空”。他明白了，武道的极致从来不是逃离，而是守护——守护这方天地，守护身边之人。
几日后，杨过带着明教的核心弟子再次上山。林风坐在石桌旁，为他们讲述“天人境”的感悟：“武功到了极致，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破碎虚空，而是为了让这方天地，更安宁，更温暖。”
他将先天功与逍遥派心法融合，创出一套“生生诀”，传给杨过：“此功不以伤人为主，专擅滋养生机，你可将其作为明教的镇教神功，护佑教众。”
杨过接过心法，郑重行礼：“弟子明白。”
又过了许多年，郭靖与乔峰相继寿终正寝，襄阳城立起了他们的雕像，供后人瞻仰。杨过与郭芙将明教发展成江湖第一大正派，教义中“守护苍生”的理念，影响了一代又一代武林人。
而终南山上的活死人墓，始终是江湖人心中的圣地。传说那里住着一对神仙眷侣，男的能呼风唤雨，女的似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从未离开，却仿佛无处不在——春雨滋润大地时，是他们的温柔；冬雪覆盖山河时，是他们的守护。
这一日，林风与小龙女坐在药圃旁，看着玉蜂飞舞，桃花盛开。小龙女忽然道：“你说，我们算不算‘武破虚空’了？”
林风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又望向这方安宁的天地，笑道：“算。能守住这一切，便是我们的‘虚空’。”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远处的江湖传来明教弟子行侠仗义的消息，近处的终南山传来杨过孙辈练功的呼喝声。
大宗师之上，未必是破碎虚空。
或许，能让这方天地的传说，温柔延续，便是最高的境界。
他们的故事，没有终点。因为守护，本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