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 章议会往事

2025-08-24 4854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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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的烟突然凝而不散,在梁上化作幅流动的星图。太上老君的拂尘轻扫过玉钵,那些星核粉末便腾空而起,在星图边缘拼出圈古老的符文——正是宇宙议会穹顶刻着的十二道太上徽记。

"你们可知'先有鸿钧后有天'的真正含义?"他突然按住躁动的混沌珠,莲花座的裂纹里渗出的光屑正凝成串念珠,每颗珠子都映着不同的世界,"鸿钧师尊与另外十一位古神,本是混沌初开时的'道种'。那时的宇宙还没有经纬,就像摊没搅开的丹泥。"

兔卫怀中的玉兔灯突然发出清越的脆响,灯壁上浮现出十二道模糊的身影。我凑近细看,发现其中道身披星辰法衣的轮廓,腰间悬着的玉佩竟与鸿钧徽记上的混沌珠一般无二。

"宇宙议会不是谁创立的。"老君的指尖点向那道身影,星图突然剧烈震颤,"是他们十二人用自身道骨做经线,以元神为纬线,硬生生织出了三千大世界的框架。那时的议会不叫议会,叫'道枢',意为'道的枢纽'。"

蛇卫突然盘起身子,她鳞片上的紫纹与星图中的暗线完全重合。"那阿撒托斯..."

"他曾是道枢的第十二位成员,执掌'混沌生灭'。"老君的声音沉了下去,丹炉的火突然变成幽紫色,"你们在冰原见到的混沌能量,本是他掌中的'创生之息'。"

鼠卫的暗影披风突然掀起阵阴风,将星图吹得翻卷起来。下一页的星图上,十二道身影正围着团黑雾跪拜,黑雾中央隐约可见颗不断吞噬光粒的暗星。

"最初的宇宙只有'有'与'无'。"老君的拂尘扫过暗星,那些被吞噬的光粒突然倒流,"鸿钧师尊主张'有中生有',用规则约束混沌;阿撒托斯却认为'无中生无',说秩序是扼杀宇宙灵性的枷锁。就像炼丹,一个要文火慢煨,一个要猛火急攻。"

虎卫突然拍响腰间的枪鞘,太虚龙牙枪自动跃出,枪尖挑着片从冰原带回的混沌紫带。"这能量里藏着股毁灭欲,像是..."

"像是被扭曲的创生之力。"老君接过紫带,指尖的丹火刚触碰到它,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当年道枢的第一次分歧,就因'星系寿命'而起。鸿钧师尊说要让每个世界自然生灭,像草木枯荣;阿撒托斯却要亲手掐灭那些他觉得'不合道'的星系,说这是'修剪道树'。"

龙卫的角突然撞向石壁,那些上古符文被震得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战争图景——十二道流光正与团黑雾厮杀,黑雾中伸出的触手上,缠着无数破碎的星轨。

"真正的决裂,是在'鸿蒙天坛'。"老君的声音带着后怕,莲花座的混沌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那次他们要为新诞生的银河系定序,鸿钧师尊主张'星轨顺天',让行星循着自然轨迹运行;阿撒托斯却要将所有恒星排成他的'混沌法阵',说这样才能催生出最强的生命体。"

马卫突然翻身跃上凭空出现的桃木鞍,他的马蹄踏过星图时,那些银河系的星轨正扭曲成怪异的螺旋。"这轨迹..."

"像不像你们在黑黑洞附近见到的时空褶皱?"老君苦笑一声,"阿撒托斯当场撕裂了自己的道枢徽记,他的创生之息瞬间逆转为'寂灭之风',一口气吞噬了七个刚成型的星域。"

羊卫的羊角突然垂下露珠,落地化作面水镜。镜中浮现出段影像:十一位古神正将自身元神注入根巨大的光柱,光柱顶端,鸿钧老祖的星辰法衣正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丝缠住不断膨胀的黑雾。

"那是道枢第一次联手。"老君的眼眶泛起红光,"他们用十二道本源之力凝成'鸿蒙锁链',本想锁住阿撒托斯的戾气,没想到..."

"没想到他宁愿自毁道基,也要挣脱束缚。"猴卫突然抓下檐角的铜铃,铃声里混着尖锐的嘶吼,"守界者日志里提到的'宇宙第一声啼哭',原来..."

"是他被封印时的咆哮。"老君的拂尘突然绷首,指向星图边缘的黑域,"那片连光都逃不出去的地方,本是银河系的中心。他们十二人当年约定'道不同不相为谋',却没料到阿撒托斯会堕入'无中生恶'。"

鸡卫展开的锦羽突然竖起,每片羽毛都映出不同的封印场景:有的古神化作星云堵住黑洞入口,有的将自身道果炼成镇狱符,鸿钧老祖的身影则站在最深处,正将混沌珠按进黑洞的奇点。

"封印不是囚禁,是'隔离'。"老君的指尖划过黑域,"他们保留了阿撒托斯的一丝神智,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悟透'生灭同源'。鸿钧师尊甚至将自己的半颗混沌珠留在黑洞里,说'若他回头,这颗珠子便会指引他找到道枢'。"

狗卫突然对着西方狂吠,紫霄宫方向传来阵阵雷鸣。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块刻着"紫霄宫"的石碑正渗出黑色的汁液,在雪地上画出个不断旋转的漩涡。

"他快醒了。"老君的声音带着颤音,莲花座的裂纹突然蔓延到地面,"你们在宇宙议会见到的那三位失踪的太上,根本不是失踪。"

猪卫扛着的灯笼突然炸开,里面的黄符化作无数符文,在空中拼出段星文。龙卫凑近解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上面说...最近银河系边缘的黑洞正在'打嗝',每次喷发的能量里,都带着阿撒托斯的气息。"

"议会那些小家伙以为是封印松动。"老君突然抓起玉盒里的太极图,星银箔上的纹路正慢慢变黑,"他们不懂,那是阿撒托斯在召唤他的'旧部'。"

鼠卫的暗影披风突然覆盖住石碑,那些黑色汁液却穿透阴影,在披风上烧出个个小洞。"守界者的先遣舰日志里,记载过种叫'星之彩'的生物..."

"那是阿撒托斯的血所化。"老君的拂尘扫过小洞,烧痕里竟渗出紫色的光粒,"当年封印时,他故意让部分元神碎片散落到宇宙各处,像埋下的种子。一旦他破封,这些碎片就会变成他的爪牙。"

虎卫突然将太虚龙牙枪插进地面,枪身的星纹红绳迅速蔓延,在雪地上织出张光网。"冰原上那艘废弃的先遣舰,船身上的啃噬痕迹..."

"是星之彩留下的。"老君叹了口气,丹炉里的九转金丹突然齐齐炸裂,"议会的人只知道修补光网,却没发现那些修补材料里,早就混进了混沌碎片。就像炼丹时掺了沙子,炼得越久,炸得越凶。"

蛇卫突然缠住我的手腕,她的鳞片传来刺骨的寒意:"那我们在议会档案馆见到的'补网方案'..."

"是催命符。"老君的指尖点向混沌珠,莲花座突然剧烈震颤,"他们想用星核能量强行加固光网,殊不知那正是阿撒托斯最渴望的'养料'。当年他就是靠吞噬星核才变得如此狂暴。"

马卫的桃木马鞍突然长出新芽,嫩芽上的露珠映出幅可怕的景象:银河系的黑洞正在扩张,周围的星轨被扭曲成触须的形状,宇宙议会的大厦正被团黑雾吞噬。

"鸿钧师尊早有预料。"老君突然掀开丹房角落的块青石板,下面露出个刻着十二属相的凹槽,"他说若有朝一日阿撒托斯破封,必须集齐十二生肖卫的本命精元,再加上..."

"加上什么?"我看着十二卫的影子刚好落在凹槽里,每个影子都在发光。

"加上他留在昆仑的'道根'。"老君从袖中取出个布满裂纹的玉牌,玉牌中央的太极图正与启明号光翼上的横批共振,"这是当年封印阿撒托斯后,鸿钧师尊亲手刻的'镇元符'。你们看这裂纹..."

我凑近细看,发现玉牌的裂纹里嵌着些金色的细丝,与莲花座的光屑同出一源。

"这是他用自己的道骨磨成的粉。"老君将玉牌放进凹槽,十二道金光突然从十二卫身上涌出,注入玉牌,"当年十二位太上约定,若有人堕入魔道,便用十二生肖的守护之力净化他的戾气。阿撒托斯属'混沌之相',刚好被十二生肖的'秩序之力'克制。"

羊卫的羊角突然开始发光,她面前的水镜里,宇宙议会的七十二席正在剧烈晃动,其中十二席的徽记突然碎裂,化作黑雾融入黑域。

"议会的太上们还不知道,他们早就被渗透了。"老君的声音凝重,"那些主张用星核能量补网的,恐怕己经被阿撒托斯的残魂影响。就像新鲜的丹材染上了霉斑,不及时剔除,整炉丹都会坏掉。"

猴卫突然翻了个筋斗,从梁上摘下片正在变黑的瓦当:"守界者说'星岁交替时,封印最弱'。我们在冰原遇到的岁末共振..."

"是阿撒托斯在试探封印的强度。"老君的拂尘突然指向丹炉,里面的幽火正变成张巨口的形状,"他故意让混沌能量表现得温顺,就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好把他的气息带回昆仑。"

鸡卫的锦羽突然全部竖起,发出刺耳的警告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启明号——光翼上的春联正在褪色,横批的"太上归来"西个字正被紫色的雾气侵蚀。

"他己经跟着我们来了。"老君突然将镇元符按在莲花座上,两道金光冲天而起,在昆仑上空织成个巨大的太极图,"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只能靠依附在混沌能量上移动。就像刚孵化的毒虫,还没长出獠牙。"

狗卫突然冲进太极图的光晕里,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那些沾在他身上的混沌紫带正被灼烧殆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银河系黑洞。"老君的声音斩钉截铁,丹房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艘刻着龙纹的古船,船帆上绣着"紫霄"二字,"这是当年道枢的座舰,比启明号快十倍。你们必须在阿撒托斯完全苏醒前,把镇元符送进黑洞的奇点。"

猪卫扛着的灯笼突然飞进古船,化作盏引路明灯。我看着十二卫的身影依次踏上船板,他们的战衣上同时亮起属相图腾,与古船的龙纹产生共鸣。

"记住,见到阿撒托斯时,不要被他的混沌幻象迷惑。"老君将半片莲花座放进我手心,"他会变成你们最恐惧的模样,也会变成你们最思念的人。但只要握紧这个..."

莲花座突然变得滚烫,我低头发现它正与掌心的星纹符印融为一体。

"鸿钧师尊的残魂会指引你们。"老君的拂尘指向古船的舵盘,那里刻着个微型的宇宙议会徽记,"当年道枢的十二位太上,每个人都在奇点留下了件信物。找到它们,就能暂时压制阿撒托斯的戾气。"

鼠卫突然跳进古船的船舱,很快抱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二枚刻着太上徽记的玉简,其中一枚的裂纹与阿撒托斯的徽记形状相同。

"这是道枢的议事录。"老君拿起那枚裂纹玉简,"记载着阿撒托斯最害怕的东西——不是力量,是他自己当年写下的'创生誓言'。你们把这个念给他听,或许能唤醒他一丝神智。"

龙卫突然发出龙吟,古船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在船身游走。我知道该出发了,转身时却看见老君正对着莲花座喃喃自语,那些光屑凝成的鸿钧虚影,正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告诉议会的小家伙们。"他突然抬头,丹房的星图正与古船的导航系统同步,"鸿钧师尊从未离开,他一首是道枢的第十二道光芒。还有..."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拂尘上的银丝沾着星核粉末,在空气中拼出个"等"字。

古船跃出昆仑结界时,我回头望了眼玉虚宫。丹房的烟正化作条巨龙,盘旋着守护在紫霄宫石碑上空。十二卫的属相图腾在船帆上猎猎作响,与启明号的春联遥相呼应,在星轨上织出幅巨大的太极图。

鼠卫突然指着导航系统,那里的银河系黑洞边缘,正闪烁着十二道微弱的光——想必是另外十二位太上留下的信物。我握紧手中的镇元符,感觉到鸿钧的残魂正在里面轻轻搏动,像颗跳动的星核。

古船穿过猎户座旋臂时,守界者的先遣舰虚影突然出现在舷窗旁,这次他不再拱手作揖,而是朝着黑洞的方向深深鞠躬。我突然明白,那些散布在宇宙各处的守界者,或许都是当年封印阿撒托斯的太上们留下的元神碎片。

"快看!"兔卫指着前方,黑洞的边缘竟浮现出圈模糊的光带,像是有人在那里编织新的光网。仔细看去,光带的纹路竟与昆仑的太极图一模一样。

我知道,那是鸿钧老祖的道骨在指引方向。而我们手中的议事录、镇元符,还有十二卫的本命精元,将在那里完成场跨越亿万年的和解——不是与阿撒托斯的战争,而是唤醒他内心沉睡的创生之力,就像老君炼丹时,总要留一丝文火,等待药引自己苏醒。

古船的龙纹突然发出一声长吟,震得周围的星轨都在共鸣。我知道,真正的补网开始了,不是用星核做线,而是用十二位太上的往事做梭,在混沌与秩序之间,织出条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