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傈僳人阿普老贡与族人目睹奇景,敬畏低呼,目光仰望吴扬,如神明般崇敬。
吴扬紧握那块冰冷身份牌,其上沾染血腥与阴谋,与掌心那粒仿佛呼唤大漠的“酒沙”紧紧相依。他回望幽深地窖,百年琼浆与生死搏杀的记忆交织,声波之力领悟于心;再望族人,希望之光重燃守护之火。
“守护好这里,”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如同誓言,“守护好能酿出这种酒的根。等我回来。”
话音甫落,他无留恋,身影如猎豹融入黑暗,疾掠向风雨飘摇的地窖出口。外面,云南的冷雨依旧滂沱,仿佛要荡涤世间一切尘埃与罪恶。
而他的征途己首指那辽阔苍茫之地,那里隐藏着父亲的踪迹、墨玉之谜,以及最终的答案——河西走廊,甘州!
鬼王墨玉在怀中跃动,散发着灼热的脉动,犹如战鼓轰鸣。那粒源自西北荒漠的“酒沙”,在他紧握的拳心,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犹如星辰指引他穿越风沙。
云南的血火与酒香渐渐远去,前方,是大漠孤烟,是长河落日,是更加凶险叵测的战场。
寻父之路,远未结束。
……
几周后,江城“忘忧”茶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普洱“老班章”特有的沉郁陈香,混合着一丝刚调制好的“血色黄昏”鸡尾酒那复杂而略带血腥气的辛甜。吧台灯光温暖,映照着擦拭得锃亮的水晶杯。
吴扬站在吧台后,动作娴熟地将一块老冰凿成完美的球体,冰屑纷飞,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动作流畅精准,但眼底却藏着哀牢山深处的阴霾,如同浓雾般沉重,难以消散。
古茶山寨的诡异癔症、那片狂暴扭曲的痋傀群团,以及父亲吴漠遗留的、指向西北甘州的残缺线索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云南之行,他孤身深入险境,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他目睹了被古老契约力量扭曲的村民,狂暴如兽;他穿过了那片仿佛拥有自我意志、时刻试图吞噬入侵者的诡异茶林;在寨子最隐秘的石窟深处,他发现了父亲当年留下的、刻在石壁上的潦草记号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铁盒内,除了那枚刻有奇异云纹的古玉残片,还有一张泛黄的甘州老城区照片,照片上依稀可见秋季的古建筑和黄金叶,背面用几乎褪色的血迹写着一个令人震惊的字——“冢”。
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终结,似乎都指向了那片风沙弥漫、历史厚重的西北大地——甘州。
“叮铃——”
酒吧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带着深秋的寒意。岽伯阳庞大的身躯挤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他往日的粗犷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的肃穆。
林薇紧随其后,娇小身影裹在风衣中,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眼神坚定且带着冰冷的决绝。
华臻走在最后,无框眼镜后的目光依旧锐利,嘴角紧抿,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陈刚如同沉默的磐石,站在楼梯口,深灰色风衣下摆纹丝不动,宽大的墨镜隔绝了所有情绪。
气氛瞬间凝固。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掐断。
吴扬停手,冰球掌心散寒意,与体内鬼王墨玉的冰冷气息隐隐呼应。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的脸。无需言语,一种沉重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酒吧。
“坐。”
陈刚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打破了死寂。他率先走到吧台主位坐下,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胡桃木台面,节奏缓慢而沉重。
众人无声落座。林薇坐在吴扬旁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吴扬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控制的悲痛与愤怒。
“‘渊默’的情报确认无误。”陈刚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冬日里冰冷的箭矢,精准无误地刺入众人心房,“云南‘祖灵茶林’的异变,源头指向甘州。我们追踪的‘蚀骨蜂’及其背后的能量技术,其核心样本……同样在甘州出现大规模活性化迹象。”
他顿了顿,墨镜转向林薇的方向,声音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沉甸甸的歉疚:“‘灵蝶’,你父亲林远山教授……一周前,在兰州大学主持一项关于‘西北古生物群落与特殊能量场关联性’的考古项目时……失踪。现场……有激烈战斗痕迹,残留能量特征……与‘蚀骨蜂’高度吻合。同时发现的,还有这个。”
陈刚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密封的证物袋。里面是一小块染血的、深灰色的特殊布料碎片,布料边缘有被高温熔断的痕迹。布料之上,以几乎湮灭于岁月中的暗红色线条,勾勒出一个简陋至极、犹如稚童随手涂鸦般的奇异图案——一只扭曲的、长着三只眼睛的乌鸦。
“黑鸦。” 林薇的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她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砸在紧握的拳头上。父亲不仅是考古学家,更是夜行人组织在西北地区重要的情报节点和顾问!他的失踪,绝非偶然!
“不止如此。” 华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我们截获了数条加密通讯的碎片,指向一个代号‘黄泉’的行动计划。目标,甘州‘锁龙台’古遗址群深处。执行者……确认有‘黑鸦’组织的核心成员参与。而‘黑鸦’……” 他稍一顿挫,嗓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其幕后黑手,竟是‘神道科技株式会社’!”
神道科技株式会社!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阴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酒吧内沉重的空气!那是臭名昭著、与日本军国主义残余及右翼势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跨国黑科技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