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洛可可眼瞅着萧战野带着洛凡、诚诚和悦悦在院里忙活,趁他们注意力都在劈柴堆雪人上,悄悄从空间里捉了只的野兔和一只彩羽山鸡,用麻绳简单捆了,拎在手里往王嫂家去。
快到王嫂家院门口时,她脚步一顿,借着路边一棵老槐树的遮掩,闪身进了空间。
布架上各色布料整齐挂着,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块军绿色的棉布,伸手扯了六尺下来,叠得方方正正揣进怀里,又拿了几斤优质棉花,用袋子装着提到手上。
这才理了理衣襟,上前敲响了王嫂家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王嫂探出头来,看见洛可可手里拎着的东西,眼睛先亮了亮,又赶紧把门拉开让她进来:“这么早过来,快进屋暖和暖和。”
洛可可笑着把野兔和山鸡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王嫂,昨儿战野打的多,分您些尝尝。还有这个,”
她把装棉花的布袋子和布递过去,“上次就要你做了我和三个孩子的,没帮战野做,也帮他做一件吧!”
王嫂接过布料和棉花,手指在厚实的军绿色棉布上着,眼里满是稀罕:“这布真扎实,颜色也正,战野兄弟身板挺括,穿上指定精神。”
她又掂了掂棉花袋子,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可可,你这棉花可真好,比我托人弄来的那些蓬松多了。要是往后村里有人做棉衣,我能不能从你这儿拿棉花?”
洛可可心里早有准备,爽快应道:“当然行!你要多少,我明日就给你送来。您就是有一点——这棉花的来路,您可别问。”
王嫂立刻明白了什么,笑道:“嗨,这有啥!咱懂!你先给我送来十斤,也该给小花她们姐弟做件新棉衣了!”
她心里门儿清,如今棉花金贵得很,连黑市上的都掺着杂质,还得靠票换。
她前阵子托娘家哥好不容易弄来些,给村里人做棉衣赚点差价,也就勉强糊口。
眼下有这等好棉花的路子,哪还会多嘴。
“好,一言为定,我给你低一点,按0.5元一斤……”
“行,那我就先谢过你了。”王嫂眼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星还亮,“往后有这好东西,咱村人过冬都能舒坦些。”
洛可可笑着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怕王嫂追问,没想到对方这么通透。
毕竟在这年月,谁还没点藏着掖着的营生,守住本分不多问,就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王嫂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屋,不多时就抱着几摞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衣出来,往炕上一放:“你瞧瞧,给你和洛凡,还有俩孩子做的,都赶出来了。”
洛可可伸手拿起一件,指尖拂过细密的针脚,棉絮铺得匀匀实实,领口和袖口还特意滚了圈耐磨的布条,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她往身上比了比,大小刚刚好,连诚诚和悦悦的小棉袄上,还绣了两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憨态可掬。
“王嫂,您这手艺真是没的说!”洛可可由衷赞叹,“针脚比城里裁缝铺的还利落,穿着肯定暖和。”
王嫂被夸得眉开眼笑,拍了拍棉衣:“放心穿,这里头絮的都是好棉,保准过冬冻不着。等战野那件做好了,保管比这还好看厚实。”
洛可可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摸出西张崭新的一元票子,叠在一起递过去:“王嫂,这是西套棉衣的手工钱,您可得收下。”
王嫂接过来一捻,见是西块钱,当下就往她手里塞回去一半:“可可妹子,你这就见外了!”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院里的野兔和山鸡,“你都给了这么些好东西,我哪能再要你这么多钱?两块就够了,多一分我都不收。”
“这哪行,”洛可可又把钱推回去,指尖抵着她的掌心,“您熬夜赶工多辛苦,这钱该给的。再说野兔山鸡是情分,工钱是本分,两码事。”
王嫂拗不过她,最后只好把西块钱都收下,却转身从炕柜里翻出一小袋炒花生:“那这个你必须拿着!是小花他姥姥送来的,香着呢,给诚诚悦悦当零嘴。”
洛可可不好再推辞,笑着接过来揣进兜里:“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王嫂了。”
她拿起叠好的棉衣往怀里抱,“那我先回去了,孩子们该等急了。”
王嫂跟着起身送她,走到院里又想起什么,指着墙角的菜窖:“对了,我窖里存了些红薯,你捎几个回去给孩子烤着吃,甜得很。”说着就要往窖里钻。
“别麻烦了王嫂,”洛可可赶紧拉住她,“家里还有呢,等吃完了我再跟您来要。”
她拍了拍怀里的棉衣,“您也忙,我先走啦。”
王嫂这才作罢,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手里还攥着那西块钱,指腹着纸币边缘,忽然回头冲屋里喊:“小花!娘下午就给战野叔裁棉衣,你下午把可可姐姐送来的野兔和山鸡收抬了,我们今年过年也有荤腥了!”
“知道啦娘,这就来!”
话音刚落,里屋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十二三岁的小花攥着半截鞋底先跑出来,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手里还紧紧捏着支磨得发亮的铅笔。
姐弟俩的旧棉袄都洗得泛白,袖口磨出的毛边沾着点棉絮,可被灶膛热气熏红的脸颊上,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娘,野兔和山鸡在哪?”小花的目光首勾勾落在石桌上,喉结轻轻动了动,手指下意识把鞋底往围裙上蹭了蹭。
男孩也踮脚往院里瞅,铅笔头在掌心戳出个小坑:“姐,那山鸡的羽毛是彩色的!”
王嫂笑着指了指石桌:“快去烧水吧,当心爪子。”又摸了摸男孩的头,“小石头,等会儿拔下来的彩羽给你留着,编个毽子踢。”
“哎!”小花应着,拉着弟弟往灶房跑,旧棉袄的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刚舀了水往锅里倒,小花就回头喊:“娘,可可姐姐给的棉花真软和,比咱家枕头里的强多了!”
小石头扒着灶台边,铅笔在锅沿上轻轻敲着:“姐,娘说用新棉花给咱做棉袄,是不是就不钻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