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萧战野摆摆手，“我家的柴够烧的，你留着给秀英坐月子用。”
他转头对李大娘道，“李大娘。鸡汤你还是趁热你媳妇吃吧！她刚生完娃，比谁都该补。”
李大娘手里的碗被说得烫了似的，连忙点头：“哎哎，战野这个我知道，我家秀英有吃呢？这碗就放这儿给可可喝吧！”
说完忙把碗往堂屋桌上一放，指尖还沾着碗沿的热气，又转向洛可可，脸上堆着实诚的笑：“那可可同志，我先回了，家里还得照看秀英娘俩，有啥缺的你尽管吱声。
李大娘一走，李根生也跟着走了。
张大队长见萧战野挂着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知道自己有些打忧了。
不过昨天见了洛可可的医书后，他想了一晚，说什么也得把洛可可留在他们这隐溪村啊！
他可还听说萧战野和洛可可到现在还没扯结婚证呢？
这可不行，他得来劝劝他早点把这事儿办了。
或许年后在里办个酒席，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萧战野可不这么想，他这次才两个月假呢？
正想趁这机会和洛可可建立感情，可今天一大早，这几人就来打扰，他还怎么与洛可可增加感情啊！
张大队长看萧战野眉峰拧着，知道他怕是嫌烦了，便打了个哈哈，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战野啊，我知道你俩年轻人的事想自己琢磨，但有些话我这当大哥的得说道说道。”
他眼神往屋里瞟了瞟，见洛可可正转身往灶房去，才又道：“可可丫头这本事，留在咱村是多大的福气？你可得抓紧了。我听说你俩证还没扯？这可不行，年后趁你假期没结束，赶紧把事儿办了，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萧战野喉结滚了滚，没接话，只望着灶房门口那抹纤细的身影——洛可可正掀开锅盖，蒸汽腾地漫了她一脸，她抬手抹了把脸，动作透着股家常的鲜活气。
“大队长，”他忽然开口，声音沉了些，“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张大队长见他没首接拒绝，心里松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数就好，有数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回头让你婶子给可可送点新腌的咸菜来。”
说罢背着手，乐呵呵地走了。
院子里终于静下来，只有灶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萧战野抬脚走过去，见洛可可正把那碗鸡汤往灶台上放，眉头皱着像是在琢磨怎么处理。
“不想喝？”他问。
洛可可回头看他，无奈地笑了笑：“太贵重了，秀英嫂子更需要。”
“放着吧，”萧战野拿起灶上的粥碗，往她手里塞，“先喝你的红糖粥。鸡汤等会儿我送回去，就说你不爱喝油腻的，让她自己补。”
洛可可愣了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他语气笃定，“李大娘的心意领了就行，真让你把鸡汤喝了，他们反倒不安心。”
说着转身拿起那碗鸡汤，“我去去就回，粥趁热吃。”
洛可可望着他大步出门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温热的粥碗。
米香混着红糖的甜气漫上来，暖得人心里发松。
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软糯的米粥滑进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他连红糖放多少都拿捏得正好。
诚诚和悦悦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看见洛可可手里的粥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阿姨，我们也想喝。”
洛可可笑着把他俩往炕边牵：“锅里还有，阿姨给你们盛。”
正盛着粥，萧战野回来了，手里的空碗不见了，额角沾了点灰，像是路上蹭的。
他见俩孩子围着洛可可要吃的，嘴角绷着的线条柔和了些：“锅里还有红薯，我蒸了几个。”
说着掀开灶上的蒸笼，一股甜香漫出来。诚诚踮着脚往里面看，眼睛瞪得溜圆：“是黄心的！”
“嗯，这是李支书昨天从地窖翻出来拿给我的，甜得很……”萧战野拿了两个递过去，又给洛可可递了个最大的，“你尝尝。”
洛可可接过来，红薯皮被蒸得裂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瓤，咬一口又面又甜。
她刚吃了两口，就见萧战野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怎么了？”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大队长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洛可可明白他指的是扯证的事，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扒着粥碗：“我知道他是好意。”
“不是好意不好意的事。”萧战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炕边，声音低沉下来，“这事儿得你愿意。你要是不愿意，谁也逼不了你。”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响着，映得他眼里像是落了点火星。
洛可可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忽然说不出话来。
悦悦拿着红薯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萧叔叔，你要跟可可阿姨扯证了吗？就像村里二柱哥和小花姐那样，扯了证就能住一间房里啦。”
萧战野被问得一愣，随即看向洛可可，见她耳根红透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等洛可可阿姨愿意了再说。”
洛可可被这一大一小说得脸颊发烫，拿起粥碗往灶房躲：“我再去盛点粥。”
也怪不得洛可可，毕竟是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未曾有过。
望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萧战野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属于他们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来。
灶房里的蒸汽还没散尽，洛可可背对着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手按着发烫的脸颊，连呼吸都带着点不稳。
悦悦那句童言无忌的话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扯证？住一间房？这些事她也曾经想过，但问题对萧战野的了解还不算深，至于要不要和他正式结婚的事，还真得有待考虑。
她舀粥的手顿了顿，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窗外。
再有五天就过年了，院子里又飘起了雪花。
她记得去年过年她还坐在洛氏总裁的办公室里，拒绝所有亲朋友的邀请，独自在家过了个孤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