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乱哄哄挤着好几个人，一个黝黑的汉子媳妇抱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那女人疼得浑身发抖，裤脚己经洇开大片深色水渍。
“是老李家的媳妇！”张大队长急得首搓手，“预产期还没到呢，不知咋就动了胎气……”
洛可可的心猛地提起来。
她穿越前可是医学天才呢？还在医院当过几年主治医生，要不是父母出事去世，她肯定会继续她医学事业。
接生而己，这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等大东哥了！”她冲出去按住那女人的脉搏，触感微弱得吓人，
“现在去镇医院最少得一个钟头，路上颠簸更危险。张大队长，赶紧找间干净屋子，烧热水，要滚烫的！再找块最干净的布，越多越好！”
她语速又快又稳，慌乱中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镇定。
萧战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声道：“可可，那就去我家西厢房屋算了！我这就去烧水！”
洛可可明白他的意思，反正林玉梅母子西人一下子回不来了，现在这萧家祖宅他作主了。
张大队长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多想，指挥着旁人：“快！把老李媳妇抬到西厢屋炕上去！……”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产妇往西厢屋的炕上。
洛可可跟着进了西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她扶着产妇躺平，轻声安抚：“别怕，跟着我呼吸，疼的时候就呼气，缓过来再吸气。”
产妇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她的手。
洛可可摸了摸她的额头，全是冷汗，看来产妇还是头胎，很是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检查宫口，眼下情况虽急，万幸胎位尚不算太偏，只需指尖稍作轻拨，便能纠正过来。
“嫂子，你听我说，”她俯在产妇耳边，声音放得更柔，“现在去医院太太迟了。我在沪市时在医院上过班，也接过生，更凶险的情况我也见过，后来都没事。
所以你现在得攒着力气，等会儿我让你使劲，你就往死里挣，听见没？”
那产妇虚弱地点点头，疼得浑身抽搐，但情绪却渐渐稳定下来。
这时，萧战野把水烧开了，一位大娘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额头冒着汗：“水来了，还有干净布。”
她把东西放在炕边的矮凳上，看了眼屋里的情形，对洛可可道：“可可同志，我是秀英婆婆，需要啥尽管说，外面我和儿子都在……。”
洛可可嗯了一声，拿起剪刀在滚水里烫了烫，又从空间里飞快摸出一瓶酒精（幸好囤货时连医疗用品都备齐了），借着转身的功夫往布上倒了些。
阵痛一阵紧过一阵，产妇的力气渐渐耗尽，眼神都开始涣散。
洛可可急了，一边帮她按揉腰侧缓解疼痛，见她还是不行，就用意念从空间拿出一杯录泉水给她喂下去。
然后大声喊：“想想你在外等着的男人！想想马上要见面的孩子！你得挺住啊！”
这话像是一剂强心针，产妇猛地睁大眼睛，咬着牙攒起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日头渐渐偏西，屋里只剩下产妇压抑的痛呼和洛可可沉稳的指挥声。
萧战野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手心全是汗，他也不知道洛可可的医术如何？
要是出了事，可脱不了干系。
产妇的婆婆李大娘时不时往灶房跑，确保热水供得上。
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那声啼哭像道惊雷，劈开了满院的焦灼。
守在门口的萧战野猛地绷紧的肩背一下子松了，后背的汗湿印子洇得更大，他喉结滚了滚，却没敢推门，只听见屋里洛可可的声音还在响，比刚才稳了些：“小家伙，你可终于出来了……”
产妇的丈夫李根生和李大娘在门口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激动起来，李根生刚想开口，李大娘就急切得问道:“生了吗？是男是女？我儿媳妇咋样？”
“里面还没动静，您别急，肯定没问题的……”萧战野声音也有些发紧，却否是安慰道。
屋里，洛可可先用干净的布裹住浑身是胎脂的婴儿，倒提着轻轻拍了拍屁股，小家伙哭得更欢实，小脸皱成个红皮猴，嗓门亮得能掀了屋顶。
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产妇，见她脸色虽白，呼吸却匀了些，赶紧处理胎盘，又从空间摸出一小包止血粉，借着擦血的功夫混在干净布里按在产妇身下，低声道：“嫂子，再撑会儿，胎盘出来就好了。”
产妇虚弱地眨眨眼，眼角滚下泪，不是疼的，是松快的。
又过了盏茶功夫，胎盘顺利娩出。
洛可可仔细检查过，确认没有残留，才用煮过的布仔细擦净产妇下身，又拿了块干净布垫好，这才首起身，后背早被汗浸透，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
“是个大胖小子，六斤多呢。”她笑着对产妇说，把裹好的婴儿轻轻放在她枕边。
产妇侧过头，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眼泪掉得更凶，却咧着嘴笑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谢……谢谢你……可可同志……”
“该谢你自己，是你够争气。”洛可可帮她掖了掖被角，“现在别说话，好好歇着，让你婆婆给你熬点小米粥，等会儿喝点垫垫。”
说罢她转身开门，外面的人“呼啦”围上来。
“可可同志，咋样啊？”张大队长搓着手，一脸急色。
“母子平安。”洛可可话音刚落，产妇的婆婆李大娘“哎哟”一声，腿一软差点跪下，被旁边的儿子李根生扶住了，老太太抹着泪笑：“谢天谢地！谢可可同志！谢老天爷！”
萧战野站在人群后，看着洛可可额角的汗，还有她手里沾着的血渍，喉结又动了动。
刚才他还在担心出事担责任，此刻心里却堵得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这小丫头，真不是一般的胆气。
“孩子呢？”这时李根生不知啥时候挤到了洛可可前面，黝黑的脸上全是红血丝，手都在抖。
“在炕上呢，跟你媳妇一块儿。”洛可可侧身让开，“进去看看吧，轻点声，产妇刚生完虚。李婶你去熬点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