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在屋里翻找布票时，顺手从床底摸出两个大蛇皮袋。这包看着不起眼，却是她特意准备的“幌子”——等下从镇上回来，就假装买的布料都装在这里头，实则大半要靠空间里的存货填充。
刚把几张皱巴巴的布票和几块钱塞进包里，就听见诚诚在院里喊：“阿姨，萧叔叔教我写名字呢！”
她走到门口，见萧战野正握着诚诚的小手，在新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诚”两个字。
“萧诚……”难道他这是要正式收养诚诚和悦悦了吗？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诚诚学得认真，萧战野教得耐心，悦悦趴在旁边的小凳上，也拿着铅笔在纸上涂鸦，洛凡则坐在桌边，安静地用新笔记本记着什么。
这幅画面暖得像幅年画，洛可可看得心头软了软，轻手轻脚地退回来，悄悄带上了门。
推出墙角那辆新自行车，她回头望了眼院里的动静，脚一蹬，车链子“咔哒”响了两声，慢悠悠地往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洛可可没急着去供销社，先在路边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糖糕，一边吃一边往布料柜台晃。
假装在柜台前挑挑拣拣，跟售货员问了几句价格，她才“勉为其难”地买了两尺最便宜的灰色粗布——这是真正要记在账上的“采购”，足够应付回去的盘问了。
扛着这卷灰布走出供销社，她故意在镇上多转了两圈，还在杂货铺买了些针线和纽扣，首到日头开始西斜才慢悠悠地往回骑。
到了村头，她就拐进路边一片茂密的杨树林，左右看了看没人，迅速闪身进了空间。
相比于外面的萧索，空间里暖意融融。
仓库的架子上堆着她早就备好的各色布料，有适合做棉衣的厚棉布，也有孩子们穿的小花布，甚至还有几匹细绒绒的毛线，是她打算给孩子们织毛衣的。
洛可可麻利地扯了几尺藏蓝色的厚布给洛凡，又挑了两块印着小火车和蝴蝶结的花布给诚诚和悦悦，最后还不忘多拿了些棉花和几轴线，一股脑塞进带来的两个蛇皮袋里。
这些东西看着多，实则轻飘飘的，正好用自行车驮着。
忙完这些，她又从井里打了桶灵泉水，就着喝了两口，感觉浑身都轻快了。
出了空间，杨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把装着“空间货”的蛇皮袋牢牢捆在自行车后座，又在外面罩了层粗麻布，乍一看就像在镇上买的寻常布料。
刚到村口，就见萧战野带着凡，诚诚和悦悦站在老槐树下等她。
诚诚和悦悦一看见她，就像两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阿姨，你真的买了布要替我们做新衣裳过年吗？”
“买了，看这布厚实不？”洛可可笑着拍拍后座的布包。
萧战野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我来吧，看你累的。”
他的目光扫过后座鼓鼓囊囊的布包，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问，只道，“孩子们念叨你好几回了，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包饺子。”
“包饺子？”洛可可眼睛一亮。
“嗯，早上从供销社回来，我就去大队长家换了点白面，又买了两斤猪肉。”
萧战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笑意，“诚诚说，想尝尝你包的饺子。”
诚诚立刻点头如捣蒜：“对，阿姨包的饺子很好吃的！”
洛可可愣了一下，被逗笑了。
之前，她给三孩子吃的那饺子，哪是她包的啊！而是穿越时在囤货时大扫荡买来的。
她看了眼身边的萧战野，见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
她心里那点因“撒谎”而起的小别扭，不知不觉就散了。
回到家，洛可可把自行车后座的布包卸下来，故意当着萧战野的面打开：“你看，买了些厚布，够给孩子们做棉衣了。”
萧战野探头看了看，目光在那几块花色鲜亮的布料上顿了顿，随即笑道：“这布真好看，孩子们肯定喜欢。”他没提这些布料看着不像供销社能买到的样子，只伸手帮她把布抱进屋里，“我去烧水和面，你歇会儿，等下一起包饺子，明天再去做衣服？”
洛可可看着他转身进厨房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她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布料，突然觉得，就算没有空间里的这些东西，有他在，日子好像也能过得这么踏实。
翌日清晨，起床之后，竟然发现地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洛可可知道这做棉衣的事刻不容缓，早饭吃完后，交待萧战野在家管着孩子们，自己立即拿着布和棉花往王嫂家走去。
王嫂的家在村头那三间茅屋里。
前几年丈夫走得早，留下两个还在吃奶的娃，公婆又撒手不管，她全靠一身裁缝手艺缝缝补补，才勉强拉扯着孩子过活。
前段时间，亏得洛可可整修仓库办学校，两个娃总算进了学堂。可今年大队收成不好，她为了接活做衣裳，上工的日子少了，手里更是紧巴，连给孩子添口荤腥都难。
所以刚才见洛可可拎着布料上门，王婶心里是亮堂的——这又能赚点手工钱，够给娃买块肉了。
可等看清洛可可手里还提着一大包棉花，她脸上的笑瞬间就淡了。
手工费本就没几个钱，她原指望借着卖棉花赚点差价贴补家用。
都说这洛可可是从大城市来的资本家小姐，手里不缺这点钱，咋还在乎这点棉花的差价？
洛可可哪猜得到王婶的心思。
她只觉得空间里的棉花太金贵——那都是提炼过的精品，拿出来做粗布棉衣实在可惜，倒不如用外面买的普通棉花划算。
她把布料往炕边一放，笑着递过纸样：“王婶，您看这尺寸合适不？孩子们等着穿呢。”
王嫂捏着纸样，指尖有些发凉，半晌才闷闷地说：“合适是合适，就是……你这棉花都带齐了，我这儿也没啥能帮衬的了。”话里的不情愿，藏都藏不住。
洛可可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萧战野说得王嫂那有棉花得事，有些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