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麻利地接过，用麻线把本子捆成一摞，又从铁盒里数出十支铅笔，塞进纸包里递过来：“一共七毛二，券收了啊。”
萧战野接过来就塞给诚诚和悦悦：“拿着，新本子，以后好好上学。”
诚诚和悦悦抱着纸笔，小脸涨得通红，连连点头：“谢谢萧叔叔！我们一定会好好上学的！”
洛凡在一旁看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萧战野瞥见了，又转头问售货员：“有带格子的笔记本吗？给大孩子用的。”
售货员从柜台下翻出一本，封面是红色的拖拉机图案：“就剩这本了，两毛。”
他二话不说付了钱，塞到洛凡手里：“拿着记笔记，你上学用得上。”
洛凡愣了愣，低头摸着崭新的封面，突然抬头小声说：“谢谢战野哥。”
声音不大，却听得萧战野心头一暖。
正准备往外走，洛可可的目光落在了布料柜台的角落。那里挂着一块浅粉色的细布，上面印着小小的白梅花，在满架子的深色布料里格外显眼。
她只觉得这布料和她空间里存的布料挺相像，就多看了一眼，却被萧战野抓了个正着。
“喜欢哪块？”他低声问。
洛可可摇摇头：“还可以吧！”
“那就买扯几尺回去做件棉衣……”
萧战野说着，己经挤了过去，“同志，那块粉布，扯三尺。”
售货员量布的尺子“唰”地拉开，剪刀“咔嚓”一声剪断，布角飘了飘，像朵刚落的云。
萧战野接过布卷，不由分说塞进洛可可怀里：“拿着，这布挺配你你的………”
洛可可抱着布卷，有些哭笑不得。
她可没说要买啊！这种布她空间里有的是啊！
洛可可捏着那卷粉布，指尖触到布料柔软的纹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萧战野，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的笑意比柜台里的水果糖还要亮，让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不缺衣服的。”她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句，却没真把布还给他。
“缺不缺是一回事，我想给你买是另一回事。”萧战野说得坦荡，伸手替她把布卷往怀里拢了拢，“不想做成棉袄，就做件罩衣吧！干活穿也方便。”
洛可可首接傻眼了，他这是要自己把这布做成工作服吗？还是看自己嫌弃才这么说？
“这……”洛可可没再反驳，只是抱着布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诚诚和悦悦举着新本子，在人群里蹦蹦跳跳，洛凡手里攥着笔记本，脚步也轻快了些。
刚走出供销社，就见李大东靠在拖拉机旁抽烟，见他们出来，笑着扬手：“逛完啦？我这刚把农具装上车。”
“嗯，麻烦你等这么久。”洛可可客气道。
“跟我客气啥！”李大东摆摆手，视线落在洛可可怀里的粉布上，眼睛一亮，“哟，战野哥这是给可可你买布呢？这布真俊！”
洛可可的脸颊微微发烫，刚要解释，就被萧战野抢了话头：“嗯，看着适合她。”
他说得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让洛可可心跳漏了一拍。
回程的拖拉机上，风里带着泥土的气息。
诚诚和悦悦趴在车斗边数路边的白杨树，洛凡安静地翻着新笔记本，洛可可则把粉布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随身的布包里。
萧战野坐在她身边，偶尔侧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上，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玉。
到了村口，李大东帮忙把东西卸下来，又笑着冲萧战野挤挤眼：“战野哥，加油啊！”
萧战野笑着捶了他一下，没说话，眼里的光却更亮了。
回到家，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把新本子摊在新桌子上，用铅笔在上面画小人。
洛可可走进厨房，刚要准备午饭，就被萧战野拉了出来：“你歇着，我来。”
“你胳膊还有伤呢。”洛可可皱眉。
“这点伤算啥，做饭不碍事。”萧战野不由分说把她推出厨房，“去陪孩子们玩会儿，饭好了叫你。”
洛可可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切菜的“咚咚”声，还有铁锅碰撞的轻响，心里暖融融的。
她转头看向客厅，萧战野早上做的玉米饼还剩两个，放在竹篮里，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黄。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
吃完午饭后，诚诚和悦悦趴在桌上画画，洛凡坐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指点弟妹两笔。
洛可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拿着那卷粉布，指尖无意识地着上面的白梅花。
她回想起刚来这时，诚诚和悦悦正被林玉梅打呢？家里也就几件简单家具。
之后，自己争到了诚诚和悦悦的抚养权和房子，却又被林玉梅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如今林玉梅一家子都进去了，倒是清静多了。
要是萧战野再一走，自己的日甭提有多美了。
“在想啥呢？”萧战野端着一碗凉白开走过来，递到她面前。
洛可可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里，慌忙移开视线：“没想啥，看这布呢。”
“既然喜欢，下午就去黄婶家做了吧，随便你做什么都行，王嫂家是有棉花卖的……”萧战野挨着她坐下，声音放得很轻，“你穿粉色好看。”
洛可可的耳尖瞬间红了，端起碗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慌乱。
凉丝丝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热意。
“好，那就明天再去。眼看要过年了，是该给孩子们添些新衣裳。”洛可可笑着应下，又盘算道，“我想再去趟镇上，扯些厚实的布，给洛凡、诚诚和悦悦各做两套棉衣棉裤，免得开春前冻着。”
“我陪你一起去。”萧战野立刻接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洛可可却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不用啦，你在家陪着孩子们吧。他们刚得了新本子，正新鲜着呢，你多照看些。我自己骑自行车去就行，快得很。”
她说着，心里暗自嘀咕：要是让你跟着，我还怎么悄悄从空间里拿东西？总不能让他撞见那些凭空冒出来的布料和零碎吧。
萧战野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坚持，虽有些想陪在她身边，却也没再勉强，只叮嘱道：“那路上当心些，早去早回。要是东西多，记得在镇上捎个信，我去接你。”
“知道啦。”洛可可轻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屋里找布票和钱，脚步里带着几分只有自己才懂的雀跃——总算能名正言顺地进空间取些合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