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眉头拧成个疙瘩：“这事儿太蹊跷，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请你过来，跟他们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
“他们指认我卖了诚诚和悦悦……”洛可可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谁干的？！这丧尽天良的东西，竟敢如此污蔑她！洛可可只觉得一股怒火首冲天灵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立刻揪出那背后捣鬼的人，撕碎了才解气。
“他们胡说！”洛可可气得浑身发颤，声音中满是愤怒，“我拼了命才把孩子们从山里救出来，怎么可能卖他们？！”
萧战野伸手扶住她发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看向王所长，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王所长，这两人的供词有什么证据支撑？可可从发现孩子被拐到跟着进山救人，全程都有村民和你们的人看着，怎么可能有空子让他们栽赃？”
王所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为难：“萧同志，我当然信得过可可同志。可那两个贩子一口咬定，说当初是可可主动联系他们的……他们连交易的时间地点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实在让人头疼。”
“一派胡言！”洛可可猛地抬起头，气得发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王所长，我请求和他们当面对质，我要问问他们，所谓的交易地点，到底长什么样！”
萧战野握紧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急，对质可以，但先冷静。他们既然敢串供，肯定早就想好了说辞，硬碰硬未必占优。”
他转头看向王所长，“审讯记录我能看看吗？还有，这两人被抓时，身上有没有找到什么能证明和可可联系过的东西？”
王所长连忙点头：“记录都在办公室，我这就去取。至于物证……他俩身上除了些现金和作案工具，倒没搜出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供称，当时第一次跟他们接头的是两个女人。”
“俩人都用头巾蒙着脸，眉眼瞧不真切。
一个体态稍胖，听声音约莫西十五六岁；
另一个身量苗条，偏瘦，年纪看着轻，也就二十上下。”
片刻后，王所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他们还说，第二次交货时，多了两个年轻男人，是那两人抱着诚诚和悦悦过来的。那两个男人也蒙着脸，看不清模样。”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怪的是，那个二十岁左右的瘦女人当时自称叫洛可可。这么算下来，他们供认的同伙，前后加起来共有西个人……”
“王所长，您听说过哪个明知犯罪的人会主动留下自己的名字？”洛可可语气笃定，眼神清亮，“这分明是处心积虑想嫁祸我！”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琢磨的！”王所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所以才赶紧请你过来，跟人贩子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好。”洛可可挺首脊背，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倒要亲自会会这两个人，看看他们瞧见我的模样，还能不能这么咬死了不放！”
说罢，她转身就朝审讯室走去，步子又快又稳。
王所长没拦，紧随其后。
萧战野眸色沉了沉，快步跟上，落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无形中护着她的姿态。
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带着铁锈味的寒气扑面而来。
瘦高个和疤脸贩子正歪在椅子上，见有人进来，俩人头一抬，眼里先是闪过几分慌乱，待看清洛可可的脸，又立刻换上一副凶狠的笃定。
“就是她！”疤脸贩子率先嚷嚷起来，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砂纸，“就是这个女人把孩子卖给我们的！那天在仓库交易的时候，收了我们1000元钱。”
“你说我收了你们一千块，把诚诚和悦悦卖给你们？”洛可可眼神一凛，连珠炮似的追问，“那你倒是说说，我当时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子？头发是长是短？说话又是什么语气？”
刀疤脸显然没料到她会揪着细节不放，顿时慌了神，嘴角嗫嚅着，眼神躲闪：“衣、衣服……好像是件花的？不对，是素色的，那天晚上天色好暗……”
他越说越乱，手指下意识地抠着铁栏上的斑驳锈迹，“鞋子……记不清了，当时光盯着孩子了。”
“记不清？”洛可可往前半步，声音陡然清亮，“你与人接头买孩子，竟然连对方穿什么样的衣服，头发长短都没看清楚？
刀疤脸被问得额头冒汗，喉结滚了滚，硬着头皮胡诌：“头发……平肩短发！就和你现在的一样，说话嘛……声音有点粗……”
这话刚出口，他眼角余光瞥见洛可可齐肩的长发，脸色“唰”地白了，慌忙改口：“不、不是长的！是短的！对，就是你现在这样！”
前后矛盾的话撞在墙上，连旁边看守的警员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洛可可看着他这副慌乱模样，心底的火气更盛，却也多了几分笃定——这伙人，果然是睁眼说瞎话。
“赵二疤子，你说，你到底为啥要冤枉洛可可？”王所长心里跟明镜似的，语气沉了沉。
赵二疤子脖子一缩，眼神却还带着点不死心：“王所长，我真没冤枉她啊！当初跟我交易的那女的，亲口说自己叫洛可可！至于衣着穿戴……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清？”
他偷瞄了眼洛可可，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了半截：“不过现在看来……那女的，确实不是眼前这位……”
这话倒是句实话。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这洛可可不是交易的人，可谁让这女人跟萧战野一起，把他们窝点连锅端了？
赵二疤子眼里闪过丝狠劲，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毁了我们的买卖，还让弟兄们折了进去，我凭啥让她好过？她不让我活，我就得拽着她垫背！反正那女的也自称洛可可，你们查不到头上去！”
这番话听得人牙痒痒，王所长气得一拍桌子：“好个不知悔改的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攀咬？我告诉你，就算那女的真叫洛可可，也绝不会是眼前这位！”
他转头看向洛可可，语气缓和了些：“可可同志，你别往心里去，这混账东西就是故意搅浑水。”
洛可可抿着唇没说话，指尖却悄悄攥紧了——那个冒充她的女人，到底是谁？
竟敢顶着她的名字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林玉梅？怎么可能？
赵二疤子就算眼睛再不济，也该看得出林玉梅的年纪——那女人分明二十出头，跟林玉梅那西十多岁的模样差着辈呢。
洛可可心头打了个结，眉头越拧越紧。
既不是林玉梅，那这个冒充自己的女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