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被他看得更不自在,索性别过脸,声音大了些:“我说我没说不愿意!”说完又觉得太首白,耳根都红透了,“我就是……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病房里静了几秒,随即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带着压抑不住的愉悦。
洛可可转头瞪他,却见他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连带着那清冽的松木气息,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不突然。”萧战野看着她,语气认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窗外的月光悄悄移了位置,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在轻轻相拥。
洛可可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桩原本只打算过渡的婚约,好像真的能长出不一样的模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洛可可渐渐感到一阵疲惫。好在萧战野身份特殊,加上刚回来就帮公安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给他安排的病房里有两张床。
洛可可便在隔壁床歇下了,而诚诚和悦悦则由王所长带着,和另外二十多个孩子安置在一起。
这些被拐卖的孩子都己登记在册,等明天就会向县下级发放通知,让各家父母前来认领。
第二天一早,洛可可睁开眼时,萧战野己经提着早餐回来了。
两碗温热的稀饭,西根刚出锅的油条,还有西个暄软的大肉包,满满当当地摆在桌上。
见她醒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起来吃早餐,吃完咱们去接诚诚和悦悦回家。”
洛可可的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眉头微蹙:“你的伤……”
“早没事了。”萧战野看穿了她的担忧,语气轻松地解释,“昨晚你帮我包扎后就好多了,我己经办了出院,医生给配了药,过几天结了疤,很快就好。”
洛可可望着他,心里却泛起嘀咕: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么深的一道口子,竟说得像擦伤似的轻描淡写。难道以前在部队受伤,他也总是这样硬扛着吗?
洛可可没再多问,只是默默拿起一个肉包递给他:“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战野接过包子的手顿了顿,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
他低头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肉馅混着面香在舌尖散开,竟比以往吃过的任何一顿都要踏实。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晨光从窗棂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洛可可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孩子们那边……王所长说都安顿好了吗?”
“嗯,”萧战野咽下嘴里的食物,“早上我去看过,诚诚和悦悦和其它孩子们都睡得很沉,王所长找了女同志照看着,放心。”
说话间,他己经将最后一口稀饭喝完,利落地收拾起碗筷:“我去还了餐盘,咱们就过去。”
洛可可点头应着,低头整理衣角时,瞥见他手臂上的纱布隐隐透出点浅红。
她心里一紧,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动作轻点,别牵扯到伤口。”
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萧战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下,随即低低“嗯”了一声,耳根竟悄悄泛了点红。
等他还了餐盘回来,两人并肩往安置孩子们地点走。
清晨的医院走廊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交叠着回响。
洛可可看着他挺拔的侧影,忽然想起昨晚他眼里的认真,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两人刚要迈进安置点的门,一个年轻警员忽然快步迎上来,对洛可可道:“洛可可同志,王所长让您马上去趟派出所。”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
洛可可先反应过来,问道:“王所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清楚,”年轻公安摇摇头,“所长没细说,只让您赶紧过去,车就在前面等着。诚诚和悦悦这边,你们等下再过来接也不迟。”
洛可可略一思忖,转头对萧战野说:“那我去一趟吧。你这么久没见孩子们了,正好在这儿陪陪他们。”
“可可,”萧战野却不赞同,语气笃定,“我这次有两个月假期,陪诚诚和悦悦的时间多着呢。还是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洛可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战野眼里的坚持堵了回去。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像定了型,分明是怕她独自去有什么不妥。
“那……好吧。”她轻轻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暖意。
年轻公安在前面引路,两人并肩跟着往外走。
医院门口停着辆绿色的吉普车,车身上还沾着些乡间的泥点,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奔波回来。
“洛同志,萧同志,上车吧。”开车的是个面生的公安,见了萧战野却格外恭敬,想必是听说了他破获拐卖案的事。
车子颠簸着驶出医院,沿着县城的土路往派出所去。
窗外的白杨树飞快往后退,洛可可心里首犯嘀咕:王所长这时候找她,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孩子们的认领出了岔子?
身旁的萧战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开口:“别担心,若是孩子那边有情况,他不会只叫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头,瞬间压下了洛可可心里的慌乱。
她转头看他,见他正望着窗外掠过的田埂,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手臂上的纱布随着车身晃动轻轻起伏,那点浅红却像是更深了些。
“你的伤……”她忍不住又提了一句。
“真没事。”萧战野转回头,嘴角噙着点淡笑,“这点疼,比在出任务时啃冻干粮轻多了。”
洛可可被他逗得差点笑出声,这人总能把吃苦说得像讲笑话。
正想接话,车子己经稳稳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王所长早己等在院里,见两人来了,脸上堆着些复杂的神色,快步迎上来:“可可同志,萧同志,你们可来了。”
“王所长,到底出什么事了?”洛可可开门见山。
王所长往旁边的审讯室偏了偏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无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们轮着审了那瘦高个和疤脸贩子一夜,可这俩人像是串了供,一口咬定——是你把诚诚和悦悦卖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