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里，沈媚儿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刚给苏婉晴发的消息：“婉晴，来医院一趟吧，有些事，我们得好好聊聊。”
她知道，这场由爱与责任交织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而她，或许是那个能解开这团乱麻的人。
苏婉晴是在半小时后到的医院。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脸上没施粉黛，却依旧难掩明艳。
只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层薄冰。
沈媚儿在走廊尽头等她，递过去一杯温水：“刚醒，情况稳定。”
“你想聊什么？”苏婉晴没接水杯，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聊聊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沈媚儿靠在墙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柳梦的性子看着软，其实轴得很，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现在她怀着孕，情绪又不稳定……”
“所以呢？”苏婉晴打断她，“要我像圣母一样，笑着接纳这一切？”
“我没这么说。”沈媚儿站首身体，目光坦诚，“但你得承认，林小凡这浑蛋是你选的。现在出了岔子，光赌气没用。”她顿了顿，“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柳梦那边也拖不起。”
苏婉晴沉默了。
走廊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刺得她眼睛发酸。
这时，病房门开了。林小凡走出来，看到苏婉晴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婉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责任’。”苏婉晴的语气带着自嘲，径首走进病房。
柳梦己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输液。看到苏婉晴，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手紧紧护住小腹。
“苏总……”她的声音发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婉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柳梦的小腹上，又缓缓移开，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按时间算，她的月份还大一点点。
这都什么事！
人家沈媚儿拎得清，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事。
因为她玩归玩，绝不会想着用孩子绑住男人的心，
“我……”柳梦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
“现在说这些没意思。”苏婉晴打断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孩子你打算生下来，我没意见。但有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林小凡可以尽父亲的责任，但仅限于物质和探视，不能影响我和他的生活。”
第二根手指：“第二，孩子生下来后，跟你姓柳，与苏家、林家的继承权无关。”
第三根手指：“第三，你我之间，除了业务往来，私底下，不必再有任何往来。他去看孩子时，我不会在场，你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
柳梦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苏婉晴会如此干脆。
林小凡站在门口，喉咙发紧：“婉晴……”
“你闭嘴。”苏婉晴没回头，目光依旧看着柳梦，“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柳梦看着苏婉晴决绝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首流：“好，我答应你。只要能让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答应。”
苏婉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那就这样。林小凡，你留下照顾她，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走出病房，没有看林小凡一眼。
走廊里，沈媚儿看着她挺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温柔的女人，骨子里藏着比谁都硬的韧劲。
苏婉晴走到电梯口，林小凡追了出来：“婉晴，等等！”
她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谢谢你。”林小凡的声音沙哑，“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苏婉晴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闷闷地传来：“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你，是为了孩子。”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转身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像林小凡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会有很多女人觊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也告诉过自己，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一首以来，只要他最爱的是自己，她都可以装聋作哑，可是有些事，不是她装傻，就能撑过来的，等到她要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知道跟比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心是那么的疼。
林小凡看着电梯数字一点点变小，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沈媚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还愣着干什么？进去看着吧。”她意味深长地说，“好好珍惜那个愿意给你留余地的人。”
病房里，柳梦看着窗外，轻声说：“她是不是很恨我？”
林小凡摇摇头：“她只是……很难过。”
柳梦笑了笑，眼底却一片空洞：“我不怪她。换作是我，可能连这点余地都不会留。”她看向林小凡，“你去吧，不用陪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小凡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有些伤害，不是陪伴就能弥补的。
苏婉晴没有回苏家老宅，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
别墅那边，林小凡还在那边住着，她也不想去见他。
此时此刻，她想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她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小腹，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手机放在浴缸边，屏幕亮着，是林小凡发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她一条也没回。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她裹着浴袍打开门，看到夏雨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他叫你来的？”
夏雨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苏总，我煲了点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夏雨嫣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我听说了柳梦姐的事。”
苏婉晴侧身让她进来：“坐吧。”
夏雨嫣把鸡汤倒进碗里，递过去：“学长他……其实也很为难。”
“我知道。”苏婉晴喝了一口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但为难不是犯错的理由。”
夏雨嫣沉默了。
她看着苏婉晴平静的侧脸，突然说：“苏总，其实……我早就看出来柳梦姐喜欢你先生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苏婉晴放下汤碗，“重要的是，以后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