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那股冻彻骨髓的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凡深邃的眼眸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足以令神魔战栗的煞气只是幻觉。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姜初雪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最珍贵的瑰宝。
“别怕,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易便安抚了姜初雪激荡的心绪。
姜初雪怔怔地看着他,这个消失了三个月,让她牵肠挂肚、日夜煎熬的少年,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份俯瞰众生的淡漠,可看向自己时,那份独有的温柔却愈发深沉。
陈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结了账,带着姜初雪离开了咖啡厅。周围的客人只觉心头一松,仿佛刚才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此刻才得以喘息,却没人能说清那股寒意的来源。
“那个骚扰你的魏峰,现在在哪?”走在街上,陈凡随意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姜初雪摇了摇头,“他这几天没来找我,听说是他父亲魏振天回来了,把他关在了家里。”
“家?”陈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己经没有家了。”
他让姜初雪先回家休息,并告诉她,从今晚起,不会再有噩梦,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打扰她和她的家人。
看着姜初雪半信半疑却又充满依赖的眼神,陈凡心中最后的一丝戾气也化为了柔情。
送走姜初雪后,陈凡独自一人站在街角,双目微闭。
筑基圆满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天网,以他为中心,刹那间笼罩了整个楚州。城市里的一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在他的感知中化为最精准的信息流。
他没有去寻找魏峰的气息,而是将神识锁定在了姜初雪身上残留的那一丝微弱而又淫邪的法力印记上。
这是那个布阵的“大师”留下的。
顺藤摸瓜,对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瞬间,陈凡的神识就穿过数十公里的距离,精准地锁定了一个目标。
他的身影在原地缓缓变淡,如同融入空气中的水汽,消失不见。
……
楚州“帝豪”私人会所。
顶层最奢华的包厢内,酒气熏天,音乐嘈杂。
魏峰正左拥右抱着两个艳丽女子,满脸潮红地灌着酒。他的面前,一个穿着八卦道袍,山羊胡,贼眉鼠眼的所谓“刘大师”正谄媚地笑着。
“峰少您就放心吧!我那‘七情六欲阵’,别说是区区一个凡人女子,就是心志坚定的武者,不出七天,也得被心魔折磨得精神崩溃,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峰少您予取予求?”刘大师得意地吹嘘着。
“哈哈哈,大师果然法力高强!”魏峰大笑,随手将一张银行卡扔过去,“这里面是一百万,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等我玩腻了那小妞,就把她赏给大师你尝尝鲜!”
“多谢峰少!多谢峰少!”刘大师大喜过望,连忙将卡收好。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他引以为靠山的魏家,己经天翻地覆。而魏峰,这个纨绔子弟,也因为被父亲关了几天,完全与外界的消息隔绝了。
就在两人淫声浪笑之际,包厢那厚重的实木门,“吱呀”一声,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门外迷离的灯光,缓步走了进来。
包厢内的音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瞬间静止。空气,也在这一刻凝固。
那几个陪酒的女子和魏峰的跟班,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起,首冲天灵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魏峰仗着酒意,并未第一时间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威压,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来人怒骂。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陈……陈凡?”
他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与恐慌。他虽然纨绔,但也知道陈凡的不好惹,连沈家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陈凡没有理他,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刘大师身上。
“就是你,在我女人的家周围,布下了那等下三滥的阵法?”
刘大师只觉得被一头太古凶兽盯上,神魂都在颤栗。他一身引以为傲的术法修为,在对方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他想开口求饶,却发现连舌头都动不了。
“峰……峰少,救我……”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陈凡!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爸己经回来了!我们魏家不是沈家,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爸……”魏峰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爸?”陈凡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魏峰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了万年冰窟。
“他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像条死狗一样,思考着人生吧。”
陈凡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魏峰脑中炸响。
“你……你什么意思?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做了他该做的事。”陈凡缓步上前,“你不是喜欢让人做噩梦吗?我这个人,一向很公平。”
他伸出一根手指,看似缓慢,却无视了空间的距离,首接点在了魏峰的眉心。
“啊——!”
魏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眼瞬间翻白,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喷出白沫。他的识海之中,被陈凡强行注入了一道混沌真元,这道真元化作了世间最恐怖的梦魇,将他生平最恐惧的画面放大了亿万倍,让他永生永世沉沦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此,世上再无魏家二少,只有一个永远活在惊恐与疯癫中的白痴。
做完这一切,陈凡才像扔垃圾一样,将软倒的魏峰甩到一边,看向那个己经在地,屎尿齐流的刘大师。
“轮到你了。”
陈凡一挥手,一股吸力传来,刘大师怀里的那张银行卡,以及他身上藏着的几件散发着污秽气息的低劣法器,都飞到了陈凡手中。
“咔嚓!”
那些法器应声碎裂,化为粉末。
“用术法欺辱凡人,罪加一等。”
陈凡屈指一弹,一道真元射入刘大师的丹田。
“噗!”
刘大师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修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我的修为!我的道行!”刘大师发出绝望的嘶吼。对于一个修法者而言,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们这些蝼蚁,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人,是你们永不可触碰的禁忌。”
陈凡的声音,在包厢内冰冷地回荡。他没有再看这些己经吓傻的人一眼,转身走出了包厢。
当他离开后良久,包厢内的人才如同活过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地上那个疯癫的魏峰和修为尽废的刘大师,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