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迹图案

2025-08-22 2469字 1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哎呦,早知道我拿个恭桶放在你房里,你这身体本来就虚弱,这再出来吹了一圈风,莫要加重了。”

秋婶娘左右为难,不知是要将陈春垂继续带往前,还是回房。

一阵疼痛上涌,陈春垂喘着粗气,用断断续续不成文的语气解释,“我可以,继续,往前走吧。若用恭桶,还要劳烦夫人。”

秋婶娘不敢怠慢,这人是暗卫就回来的,据说还是京城里面王妃和王爷要找的人。自己只是一个乡下被喊来在城外驿站里为人做饭的。

眼前这人若是出了三长两短,自己如何担待得起?

秋婶娘心中也生出一些恐慌来,朝着远处大喊,“来人呐!来……”

这一句话刚下去,还不等第二句话喊出来。

陈春垂只感觉身后一阵风声,带这些冷气,便听见一声刀剑出鞘声,脖子间一痛——凉意生硬的触感告诉她,那是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哎呦,不是!你们把刀放下,我喊人来,是要喊人把这孩子送回屋里,我一个老太婆……”秋婶娘在一旁啰嗦。

陈春垂听见那刀入了鞘,便默默咽了一口吐沫。

看来这秋婶娘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份。

其他人可是知道自己是如何将人骗如赌坊的,明晃晃的把自己当杀人犯对待。

秋婶娘一喊,便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一句话之间边能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且对待身为奴仆的秋婶娘尊重又加,能雇佣这样的府卫,这身手岂能是寻常人家请得起的。

这宅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可这权贵之人,如何会救自己。

自打被赌坊买去,做了那恶事,谋害多人性命,自己不过是躲在暗巷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陈春垂正思索着,忽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

双目不能视物,更加惊慌失措,陈春垂着急的要抓住什么,带有温度的触觉传来,陈春垂缩了手。

有人正将她打横抱起,缓缓的往前走。

“哎呦呦。”秋婶娘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你这孩子上道啊!好了你将她送回去,我去哪恭桶,哎呦吼吼吼吼!”

秋婶娘的笑声渐行渐远。

与秋婶娘的欢喜不同,陈春垂很鲜明的处于惊恐状态,这被人抱走的姿势更加令她无措,甚至微微气愤。

等到了房廊,明显觉得外头的风声变小了,陈春垂忐忑的数着。

方才她与秋婶娘走出去,用了四十几步,这人却二十几步就讲她抱回。

一路上甚至又听见不少其他人打趣的笑声,皆是男声,且不少于四五个人。

陈春垂幻灭,就算她没有双目失明,也恐怕很难逃离这里。

踏过门槛,那人将陈春垂放在床上,便立马要离开。

“站住!”陈春垂出声。

那脚步声停了,陈春垂微微觉得尴尬,只好试探着问,“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片刻的宁静,陈春垂逐渐屏息凝神,那人已经走了吗?

“或许明便能见到我的主子,至于救你,那也是主子的吩咐。”

冷漠而年轻的声音传来,似乎只是十七八岁的男声。

陈春垂当下有些黯然,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正当她心灰意冷之时心里,声音又从对面传来。

“我今日在赌坊后面找到你,那里是否就是养蛊之地?”

冷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陈春垂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苦涩。

现在自己双目失明,寄人篱下,何时生何时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自己藏着那些事也无用。

“或许是吧,只听说夜间有人喊叫,应当是死于毒虫。你们若去查,这一日之内,院中那毒虫行迹所留下的黑色液体,以及被咬之人尸骨,应该还在。”陈春垂直言不讳。

“还有什么吗?”

陈春垂摇了摇头,这倒是一场不寻常的审问。

随着关门声传来,那人似乎顷刻间消失,陈春垂不由得想,或许很快,那养蛊之地便被查到,自己也能解脱了。

长叹一口气,才发现胸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并未淡去,反倒愈加明显了起来。

双目不能视物,陈春垂只得摸索着床沿,将自己缩在一角,以此缓解痛苦。

一片黑暗中,很快晕了过去。

……

梦倒是多彩。

陈春垂在一旁满天的花海中踱步。

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喊,“娘子,娘子!”

向后望去,正是李老四,背着个竹筐子,在路后面追着她跑过来。

陈春垂似乎将一切都忘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

“娘子!”李老四走进了。“你怎么在这?”

陈春垂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洋溢的随风飘动的红色花海之外,并再无什么可看见的东西。

陈春垂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发慌,方才还觉得美。

但看见李老四之后,便无来由的觉得这花海实在可怕。

赤红的花朵,像是用鲜血浇灌而出的。

“我不知道。我……”

李老四却想未听见一般,不等陈春垂说完,便把竹筐从背后取下,“娘子,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陈春垂摇摇头,在李老四期待的眼神下,心跳如鼓,踌躇着掀开了那竹筐内的布。

竹筐之下,一个个痴离毒虫,如拳头大,相互吞噬,挤攘。

陈春垂呼吸一滞,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在往下看去。

有黑色液体顺着那竹筐往下流,再眨眼间,一片花海早已变成齐腰的血泊。

眼前一具梳着女子发髻的高大骷髅,举着筐中顾涌的痴离毒虫,不停的问着,“春垂,为何害我?”

梦醒。

一口鲜血涌出,喉咙难以抑制的火烧般的疼痛。

陈春垂醒了,一片黑暗之中,再次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噩耗仍然盘旋在头顶。

毒虫,人命,残破的身体。

幸好在这里尚有一处歇脚,只是等到这家的主人来了,或许便不再有这片刻的安稳。

陈春垂往前摊去,摔到床下,颤抖着咬破了手指。

在失去意识之前,摸索着在地上画出一个纹样——单翼玄鸟。

那时她无数次在令姑姑那看见的纹样,那些放着毒虫被黑衣人拿走的木盒之上,都有这个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