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原来你打的这个算盘!”
柳凝酒转头,狠狠拧了林行止胳膊一把,但似乎只拧到了衣袍,“将那字据还我!”
一双纤纤玉手摊在林行止面前。
林行止将柳凝酒的手握起,又端上一副正色面貌,眼中星芒闪动,点的整张俊俏脸庞鲜活。却一开口便是将话题抛走:
“堂堂郡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可反悔。”林行止摇了摇头,恳切笃定。
柳凝酒狠狠地瞪了林行止一眼,眉目流转,恨不得立刻从林行止脸上看出他打的什么算盘。
“天色已晚,王妃早些歇息吧。”正当二人僵持着,小梅倒是不适时的在外面喊了一声。
君岐要拦住小梅,方才朝着小梅挤眉弄眼的示意。
小梅不疑的盯着君岐的眼神,实在不明其意。她将许槐儿送回去,待许槐儿睡着了,便前来见王妃主子。
可来晚了一步,没有听见屋内打闹,只以为王妃仍旧像昨日一样,在秉烛夜读。
这要是照顾不好主子,难免要受王爷责罚。
但似乎此刻更容易受王爷责罚。
“松手!”柳凝酒把手往外扯,可林行止握的紧。
“你听到了吗?天色已晚。王爷也该休息了。”
林行止黑了黑脸,有些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那夫子与陈春垂,明日,亦或后日,谁先找到?”柳凝酒抽出手揉了揉。
林行止又摇摇头,面色凄惨的看着柳凝酒。
柳凝酒现在实在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便干脆丢下人,回到书案前继续耕读。
林行止不再打闹,跟着柳凝酒又坐了回去。
“夫子会先去驿站,看可否为李景泽解读,或许要耽搁一两日。至于陈春垂,尚未确定,尚无暗卫回来报信。”
陈春垂实在是案情的关键,只要能找到她,一切便迎刃而解。
“现在,御龙直的人虽然知晓赌坊养蛊害人,但未见实据,恐怕难以相信。”
柳凝酒仍旧不安,“赌坊身后若只有一个太监,便敢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大胆。幕后主使或许另有其人,那到底是谁在做他们的后盾。”
“原先的户部,侯府,都有可能。也或许只是和那位幕后主使同谋。但现下,如何抓到那赌坊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才是正解。”
柳凝酒搁下笔,这几日看似收获颇丰,实则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
林行止点了点头,“我已派人暗中查访,但毫无结果,那人应当位高权重,藏得很深。但所幸皇城司内,似乎也没有任何有用消息。我们任然快了一步,且身居暗处,实为占据上风。”
“是,现在除了许槐儿与李景泽夫妻二人,还未有人知晓我们仍在追查此事。”
柳凝酒默然,心中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侯府,户部。皆是难以撼动的大山。
柳凝酒抬头看见苦思的林行止,忽然就有了计策。
那王府之中,不是还有一个侯府嫡女?
“这几日城中响动盛大,若将众人都请至王府,那么他们的动作岂不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柳凝酒笑的开怀。
从前夏敏儿苦待她,如今,正好到了她利用夏敏儿的时候了。
“此番动荡之下,召具众人至王府,宫中那位会作何感想?”林行止深思。
“王爷短见,何须你我出手,二夫人那孩子,不是要出生了吗?依照她的性子,这些日子真是忍的辛苦。”柳凝酒眼中闪着灵动狡黠的光彩。
“哦?王妃可有法子?”
柳凝酒刚想和盘托出,但思及林行止方才的捉弄,便不愿再说,丢下笔,打了个哈欠,“哼,不告诉你,王爷只消看戏便可。”
林行止饶有兴趣的点点头,“这几日我可看了不少的戏,郡主救死扶伤,大义凌然。倒显得我帮不上任何忙。我们打个赌如何?”
柳凝酒点了点头,“不赌,你别忘了,那赌坊的一干人,哪个不是……”
“好好好,谢郡主赐教,小人目光短浅胸无大志。”林行止假模假样的作揖,又从怀中掏出那张空白字据,“以此为准,一切暗卫也听凭郡主调遣。待郡主宴请八方之后,你我二人看谁收集的消息更多。若郡主更多,那本王便归还评据。”
“那岂不是我干了什么你都知道了!”柳凝酒狐疑。
“同理,我的动向也悉数可知。”林行止若无其事。
这算什么,这算哪门子的比试。
但好在一切有了眉目,柳凝酒终于放下心来。
……
赌坊。
军兵围困的消息半夜便传入了令姑姑耳中,他本以为宫中那位运作,不消多久,便可化解此局。
可及至日出,仍未见转机,那平日几个女子都没有来。
此刻,只空荡荡的剩下他一人。
令姑姑耐着性子,等候了半日。还未见赌坊打手前来报告。
便打开石室,往里走去。
一排排架子上,痴离毒虫仍翻涌着,令姑姑未见王虫,便伸手去找。
令姑姑身上浓厚的异香,导致他朝哪里伸手,哪儿的毒虫便远远退去。
翻找一圈,仍然未见王虫。
按下心中惊慌,想着毒虫或许是像前几日一般,即使晚间消失,早晨也会回来。
但现在天已大亮,却才发现王虫消失。
令姑姑愤恨不已,此时外出不得,又丢了王虫,重兵围困,实在危险。
另一处,日上中天还在昏睡的洪忠鼎。被一阵急迫的拍门声吵醒。
“怎么了,反天了!”洪忠鼎在床上翻了个身,仍旧闭着眼睡过去。
“洪坊主!”
“坊主,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几个手下一起在外面连喊带拍门,终于,洪忠鼎不耐烦的爬了起来。
直等到爬了起来,洪忠鼎才听清手下喊的。
“戚百川抓到了一个人!”
“戚百川抓到了李老四。”
洪忠鼎听得真真切切,一下子从床上蹬起来,还光着半边身子,大叫一声:“什么!”
“坊主,戚百川抓了李老四,那软蛋估计只要一吓他,他就什么都说了!”
洪忠鼎匆匆披了衣袍,撞开门就往外跑。
直冲赌坊外御龙直营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