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牙子要做什么

2025-08-22 2378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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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槐儿壮着胆子,又推开了一点点门缝。但桃色帐幔似乎就是为了扰人视线所设。

心中油然而起一计,许槐儿编了个理由,她大致认定令姑姑不在,但任然胆怯。若假意禀报,便理由正当,壮了写胆子。

“姑姑……”许槐儿推开门。

门开了,异香埋在脂粉味之中。

许槐儿四下观看,想到今日被痴离毒虫所咬。可门后那墙沿墙角,并无丝毫痴离毒虫的踪迹。

轻轻将门合上。往前走,撩起桃红帘幔,便看见一个女子,容貌清丽出众,身着一袭做工精美的黄色衣裙,躺在地上。

许槐儿小心的靠近了。

这黄衣女子除了脸上的伤口还有些许灰尘之外,眼周更是红红的一圈。

应该是哭了,许槐儿心想。

眼见他人受苦,又想到自己处境,许槐儿几乎又要垂泪。她轻轻蹲下来,抚摸上女子的额头,那伤口正式方才撞在墙上所致,额角一团青紫,从发鬓之中留下血来。

躺在地上的女子刚才似乎是累的睡着了,没有感受到许槐儿的脚步,但此刻许槐儿摸上额头的触感,便立刻醒了。

瞪着一双眼,警惕万分的往后缩。

许槐儿着急的将食指放在嘴前,嘘——,怯怯不安的往外看,生怕有人若是守在另一侧门外,此刻听见声音闯进来,将一切告诉令姑姑,又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你莫怕。”许槐儿悄声嘀咕着,见女子仍然警惕,许槐儿便想说些什么安慰她,“我已经来了几日了,也是夫君欠了债。”

许槐儿一边说一边往门外瞟。

这句话令黄衣女子有所触动,她若怔然如梦般,思绪飘了出去,又一下转醒,看见眼前正打量着自己的许槐儿——长相乖巧,年纪看着更小,但是露出来的皮肤却全部被布条包扎起来。

“我叫许槐儿,你叫什么?”

及至此刻,黄衣女子才哑着嗓子开口讲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我叫,陈春垂。”

许槐儿默默念着,陈春垂。

似乎在哪听过,但是又没有记忆。

“你不要怕,你不要和那个老头对着干。那个白色胡子白色头发的。他便是令姑姑。噢对了,他是男人。”

见对方搭话,许久未感受到温暖的许槐儿,心中纯良本性又冒了出来,忍不住便喋喋不休。

许槐儿悄声往前走了两步,靠到陈春垂身边,安慰着这个女子。

“我已经来了几日,你还有其他家人吗?如果可以,让其他家人把你赎走吧。”许槐儿恳切,自打知道了真的会被“喂虫子”之后,一切便更加可怖了。

陈春垂却不言不语,仿佛心已经硬的像石头,对许槐儿到话更是毫无波澜。她哪里还有脸见家人。

父母为她所招入赘的丈夫考取功名落榜,失志赌博欠下千两银子,将自己给赌坊做了抵押。

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若走不了,也不要怕。如果你不害怕虫子,那应该,也能过得去。”许槐儿不敢将那毒虫啃噬活人的事情与陈春垂说,“我们每日便是将虫子分开,再贱了叶子喂食它们,你若是养过蚕,就会发现这和养蚕很像。”

陈春垂先前便撞了柱子,还遭了巴掌,此时若将实情全部告诉陈春垂,或许她会当场再次撞向柱子。

陈春垂点了点头,敷衍着。事已至此,死又何惧。

许槐儿倒是有些雀跃,自打她来,同处一室那两个女子就没有正眼瞧过她,反而变本加厉日日排挤她。

此时来了新的人,不论如何,自己一肚子话总归有了挺好的人。

许槐儿还想说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熙攘吵闹声。

眼见立刻那门就会被推开。许槐儿来不及开门跑走,只得掀了几层桃红帐幔,躲在墙角。

陈春垂仍旧失魂落魄的靠在一边。

门被推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被打手架了进来丢在一边。

木拐杖敲在地上,脚步声似鬼魅一般。

许槐儿知道是令姑姑进了房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王虫正在令姑姑手中,似乎感受到了许槐儿的存在,赤红触角对准了许槐儿的方向。

许槐儿将自己紧紧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里,穿墙而过。脚下忽然有奇怪的触感。

许槐儿惊恐的向下一看,正是那痴离毒虫,软软一团挤在了墙下阴影中,但并没有靠近自己,翻到像躲避自己一般翻腾挤攘。

许槐儿默默的把脚收走,那痴离毒虫与许槐儿隔了一段距离,便安静下来。

令姑姑此时的注意力剜眼在眼前的两个活人身上。

瘫倒在一旁的陈春垂,与架子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那男人浑身是伤口,血腥味浓烈非常,正是令姑姑与坊主议事结束之后拖回的。

孤家寡人无父无母无亲眷,本就身有残疾,流于街市之上讨饭,得了几文钱,却跑来赌博。

许槐儿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身型出现在桃色帐幔之外被人发现。

可在暗处呆久了,眼睛也渐渐看得清了,那窝着些许痴离毒虫的墙角,竟然有一个小洞。

那洞口低矮方形,边缘整齐光滑,像凿石建造之人特意留的。

今日那些铺天盖地的痴离毒虫,莫非是从这出来的。许槐儿一阵恶寒。

这房屋的四角,都有这么一个小洞。可只有这一处的痴离毒虫,因为许槐儿身上的王虫异香,乖觉的待着。

其他三处,早已被血腥味吸引的痴离毒虫,如浪潮一般汹涌翻滚。

“你可知牙子要做什么?”令姑姑问。

陈春垂仍是一连冷漠,丝毫不愿理睬。

“要你从路上,将人带到赌坊,让他们赌,那便是赌牙子。但我要你做的,不是让他们赌,而是把她们带到我这里。”

陈春垂并未深想,木纳的点了点头。

令姑姑非常满意,便对打手吩咐,将陈春垂拖到台阶上。

此刻堂下,除了躲在墙角的许槐儿之外,便只剩正中架子上的负伤男人。

令姑姑摸了摸王虫,并未注意到王虫任然对着某一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