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来的女子

2025-08-22 2343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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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姑姑在面前踱步打转,眼神如钩子般剜在许槐儿身上。他实在难以理解,王虫为何一再做出异常举动。

许槐儿收拢双臂,独自坐在石床正中。心中虽有大半对令姑姑的恐惧,却也为身上的变化暗暗惊奇。

脖颈一侧传来轻微的痒痒,王虫赤红的触须缓缓的向前探着,殷红如血泣般缓缓爬上许槐儿脖颈。

许槐儿感受到那痒的感觉往上游动着,心猛的一沉,忘却的恐惧又涌上来。知道或许是哪个虫子。

令姑姑伸出手,等在一旁。以往此时,王虫早已振翅飞回他的手上,今日却仍在许槐儿身上攀爬。

令姑姑等了许久,直直的伸手,要去捉起王虫。那双手靠近许槐儿的脸。许槐儿立刻吓得闭上了眼。

令姑姑无视许槐儿,将王虫捏走,在他眼里,许槐儿不过只是一块王虫喜爱的生肉。

王虫发出啸叫,不断挣扎着。

此刻另一处石室内的痴离毒虫不断的翻涌着相互啃咬,却并没有翻出架子。

如果有人同时观察到这两处反应,便会发现王虫只是在发泄怒气。

令姑姑将王虫带走,又吩咐许槐儿继续去处理痴离毒虫。

这一日遭遇重重,此时也不知是何时辰。只得继续苦熬。

看见许槐儿回来,同处一室的两个女子十分讶异,不做掩饰的用恶意的眼神扫视着许槐儿。

“你怎么回来了?姑姑叫你去干什么?”以往许槐儿受了恩宠,能离开石室活动,两人顿时记恨在心。

“姑姑叫我去……说让我过一个什么关。”许槐儿虽心中并不情愿与两位女子搭话,但是实在又对今日之事怀有不解。

“过关?”女子神色厌烦,“你就说,你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许槐儿将情况如实讲了,只是把自己做的梦,与伤口离奇不痛一事掩去。

“两位姐姐可曾也这番过关?是否每个人都要这番过关?”许槐儿问出心中所想。

两个女子心中暗笑,觉得许槐儿撒了谎。谁喂了虫子,还能这般活生生站着,早白骨一具抛尸山岗了。

“真是会说,这里面来来往往多少人了,只要喂了虫子,哪一个回来的。”

“姑姑给你安排了什么事?藏着掖着不敢往外说?”

两个女子恶意揣测。

许槐儿原本将双手收于袖中,藏在身后,生怕吓着了谁。但此刻见两位女子编排自己,将手摊平在两人眼前。

细密布条缠绕着整个手与手臂,丝毫没有完好无损的,血丝更是沾染了不少地方。显而易见,是受了大伤。

看见许槐儿脖颈之下依然有布条与血液,两人以为许槐儿全身都是伤口,但是这却更离奇了。

两人暗中庆幸,令姑姑没把自己选去。可这新来的女子若是活了,又搭进去两个打手,还能找谁喂虫子?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对面的女子最后嘟囔了一句,便不在多言。

许槐儿只得继续像往常几日一样,裁叶,喂食。

只等她将架子抬出石室之外,要像往常一样,将不再活动的痴离毒虫放在另一间石室时,听见石门之外,令姑姑所处的桃色帐幔内,传来呵斥的声音。

房门紧闭,许槐儿壮着胆子,悄悄的躲在门后,贴着这一侧的木门缓缓蹲下,异香从门后缓缓飘出。

终于识得,那浓厚的脂粉味之下,便是梦中那股草木青腥之气,正似她幼年所食野草之味。

男子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姑姑,这便是新来的女子。她丈夫欠了千两赌债,将她卖来替债。听见您说要多寻几个女子,坊主吩咐送来您这里,让您好好教教。”

许槐儿心下一紧,被至亲的家人抛弃背叛,不难想象到那女子会是如何心痛。

令姑姑似乎沉默了一阵,“你可曾学医?”

是了,这句话令姑姑也曾问过自己。许槐儿记起自己来的第一天。

幸而李景泽并不是那般男子,自己尚且有家可回。

等了半天,那女子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许槐儿正不解,令姑姑倒先烦了。

“既已卖做赌坊之人,便做赌坊的牙子吧,也为我找几个人来。”令姑姑声音平淡。

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了柱子上。

“好啊,你要寻死?我偏偏让你死不得。”令姑姑的声音比以往多了许多怒气。许槐儿倒是第一次听令姑姑尖锐声音中带着其他情绪,既然已知晓令姑姑是男子,便也听出写嘶哑男音。

刚才那一声闷响?是那女子撞了柱子?

“抓住她。”令姑姑呵斥。

一阵脚步匆匆,应当是打手重新将那女子拖回原地按住,正如今日之前按住自己一般。

看着自己双手伤口,许槐儿生了些恐惧,正打算不再听了离去。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空中。那女子头上撞了柱子流血,又遭了令姑姑一巴掌,口中也流出血来。

令姑姑从怀中掏出瓷瓶,取出一颗黑色丸子,塞进了女子嘴中,又合上女子的嘴,强迫她咽下。

许槐儿仍旧被房内的传来的大小动静吓到了,但她若是在场,一定能认出那颗丸子,同李景泽服下的一模一样,皆是沉睡中的痴离毒虫。

只等黑色丸子入了肚腹,外层包裹消化,那毒虫便会开始活动。

忽然,又一脚步声由远及近跑来,“姑姑,坊主有请,上面来了信。”

上面?是赌坊之中?

“知道了,你且回禀坊主,我稍后就到。”时间长了,许槐儿能听出令姑姑言语中的情绪来。

比如此刻,令姑姑声音中带着颇多的不耐烦。

那熟悉的木拐杖和脚步声又显现,应当是令姑姑从太师椅上走了下来。

许槐儿立刻爬起来,轻手轻脚的躲入石室之内。

过了一刻,四下动静消了。

许槐儿又摸了出来,伏在木门上听了半晌,似乎所有人都已离去。许槐儿挂念那女子的状况,便悄悄推开门缝,朝着里面张望。

只可惜那桃红帐幔连绵,阻碍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