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毒术

2025-08-22 2376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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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中了毒,方才在门前还是好的,到院中喝了两壶水,便要哭要嚎,此时疯疯癫癫,难以问话。”

柳凝酒匆匆贴上方才揭下的易容覆面,取了易容工具中的银针,随着林行止进入宅子内。

便看见李景泽举着蒲扇,哧哧笑着,哪里还有方才开门时的正常样子。

李景泽看见柳凝酒,也没有多大反应,林行止将柳凝酒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微微摸上袖中暗剑,只怕这疯子忽然发狂,伤了柳凝酒。

柳凝酒倒是不疑有他,她号了李景泽的脉,脉象虚浮,倒是符合此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脉象除了察觉此人体虚之外,倒是有一更奇特之处,脉象虚浮之下,私有浅浅余韵,且与李景泽脉象分离。

这脉象若出在女子身上——大概是体弱之人又怀了胎。但这脉象在男子身上出现……

柳凝酒拿起银针,让林行止将人按住了,便将银针缓缓刺入李景泽百会穴,十宣穴,水沟穴。

等待了片刻,李景泽真似清醒了。眼神清明起来,“二位……”

“你还有什么印象吗?”柳凝酒问到。

李景泽真清醒了,“我记得,这位兄台说请我吃酒,教我如何寻回娘子,后面好似睡了一觉,醒来便在这了。”

柳凝酒叹了一口气,“可曾有人给你下了什么毒,如苗疆巫蛊之术……”

李景泽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柳凝酒连连磕头,一副堪堪易折的消瘦身型,真似乎下一刻就要断了,“神医救命,神医救命,神医救我,不!不对,求神医救救槐儿,求神医救救我娘子。”

林行止与柳凝酒对视一眼,林行止扶起李景泽,将他扒在柳凝酒腿上的手拨下来,按回木椅上。

“你如实对我说,不然有任何一点判断错误,都可能送命。”柳凝酒正色答道。

李景泽潸然泪下。将事情原委缓缓道出。

他原本与妻子许槐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自小在一处长大,比邻而居。

李景泽也不聪慧,便不科考,两人成婚后,两家父母便给了房子田地,让李景泽夫妻二人,只消节俭度日,琴瑟和鸣。

只是李景泽有一胞弟,名唤李景清。小他三岁,此前是正在衙役当差。不久前胞弟找上门,问李景泽借钱,说府衙内得罪了上头先生,导致已被私扣俸禄粮饷好几月。

李景清自小性情聪颖外向,李景泽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模样,便不疑有他,当日便与许槐儿商议了,取了十两压箱底银子给李景清过度。

李景泽本意给弟弟一两二两便可,许槐儿说弟弟难得低下头,定是走投无路,两人便拿了十两银子。

只是但不出三四日,李景清又来了,说衙内有人打压他,要把一处错处推在他身上,如果处理不善,可能有牢狱之灾。

要问兄长再借二十两,要去四处打点。

李景泽当下便开始怀疑,李景清是不是赌上了。便直言说这几日要给妻子置办新装,夫妻两人一向恩爱,这倒不假。

但弟弟却翻了脸,指责李景泽连血脉亲弟都不顾,把女人位置放的比血脉都重。不等李景泽反驳,便拂袖而去。

李景泽与许槐儿说了实话,许槐儿怨夫君怎么能以为弟弟沾赌。

“你又没当过差,那当差的哪个不是如狼似虎。爹娘也都是不能帮扶的,弟弟一个人在衙役,遇到这些事情只能和我们说。”

李景泽觉得妻子说的对,便准备了二十两,等明日给弟弟送去。

只是没等到明日,当晚,家里便遭了贼。

这贼人,就是亲弟弟李景清。

这下还有什么说的。李景泽便将心里实话说了出来,疑心问弟弟是不是跟着赌了。早听闻赌场多得官家幅照。

李景清拿走银子,任然说自己是打点须用。

李景泽心中疑惑,第二日便躲在赌坊远处的街角,守着看弟弟是不是赌了。

果然看见李景清与一众衙役,尚且穿着差服,便勾肩搭背的进了赌坊。

李景泽心中不安,恐怕父母伤心,也不敢写信报于父母,值得和妻子许槐儿商讨。

许槐儿边想着,让李景泽将弟弟请至家来,自己做一顿饭,两人好好劝劝,或许弟弟便回心转意。

李景泽也照做。只是那天李景清摔了盘子走了。

李景泽便日日在赌场门口堵着弟弟,一来二去,那条街市上都认识他了。

及至半月前。

李景泽仍旧在赌坊对面的茶楼外茶摊上坐着,忽然赌坊内走出一个眼生的高大打手,对李景泽说:“你在里面弟弟签了契,叫我们来找你还债。”

在门口守了一上午的李景泽大怒,“胡说!他何时进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打手似嘲似乐,“他从后门窗户爬进去的,你猜他为什么爬进去?他前几天从屋顶翻进去差点摔断了腿!”

李景泽一听弟弟摔了腿,当下冲了进去,果然看见弟弟被人按在桌子上,一副刚愤恨模样。手上还站着红印。

李景泽拿起账本一看,家中田产已大半被赌光——大多是给他二十两那夜,李景清偷的。李景泽愤恨的一巴掌甩在李景清脸上。

众人哄笑一团。叫喊着,“这一巴掌值多少钱?”“李景清,你哥哥来赎你了!”

李景清大叫,“那本来就是有我的一半,爹娘给你了,你别以为全是你的了!”

如若不是还要大半被许槐儿收着,此时怕是全部被李景泽赌了去。

当李景泽要带回弟弟时,有人前来说,“公子,别走啊,你就不想来一把,万一能把你家田产赌回去呢?”

李景泽觉得没有管教好弟弟,难以向父母交代,可上了赌桌,便要赌注。

……

柳凝酒听得出神。他实在没想到,这是如何扯到女子身上的。

“你是说,下蛊之人如果把蛊下在女子身上,便似女子有了喜……”柳凝酒喃喃自语。

“是,我欠下天价赌债,他们怕我和我弟弟两个男人跑了,便从槐儿下手。抓走了槐儿,威胁我要给槐儿下这个毒,我自己做的孽,不忍心让槐儿吃苦,便自己服下。”李景泽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