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松儿如此上道,柳凝酒心中暗笑。
两人的戏终于演起来,只剩下夏敏儿一个观众,被围得团团转。
“况且除了我还有别人,你大可去打听打听,是谁命令寺人恶待她的。噢,是老夫人,为什么老夫人也不愿你这孩子留下?”
“你以为?昨日她真是自缢,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我不提醒你,恐怕你便只能惩罚这丫鬟,他们再把这脏水泼在你身上?”
柳凝酒三言两语,便将松儿摘了出来。
这样,按照夏敏儿多疑的性格,就断然不会再去惩罚松儿,最多也就大骂一番,便把矛头对准了老夫人。
夏敏儿瞥了一眼松儿,恶狠狠的问,“你胆敢自缢?”
松儿立刻跪下,“启禀夫人,松儿是万万不敢的。只是那寺人时常连饭都不给,只想要将我生生饿死在这寺中。”
松儿噗通一声跪下来,眼中流泪,“求夫人明鉴,松儿一介奴婢,身份低贱,可这孩子是王金之躯,奴婢如何敢怠慢。只是有人不想让我活,求夫人救命!”
一番话感激涕零,泪流满面,松儿跪在夏敏儿面前,一副委屈柔弱的模样。
柳凝酒暗自赞叹,果然没看错这松儿,虽然落到如此境地,但是不愧是老夫人房里出来的,倒也有几分胆色。
见夏敏儿面上一副担忧不信的神色。柳凝酒便加一把火:
“若不是我,恐怕等一尸两命,尸体都烂了臭了,你才能发现,倒时候,你这凭借这孩子得到爵位的梦,那可就完全破碎了!”
柳凝酒笑出了声。
夏敏儿果然将注意力从松儿那番话上转移出来。此刻在夏敏儿的视角中,除了老夫人之外,更有柳凝酒挡在她面前,不想让她的孩子出生。
夏敏儿恨意漫出眼眶,对着柳凝酒大叫,“你个贱婢猖狂什么?王爷若娶了妾,你若是没有儿子,你的孩子不一样得不到爵位么?”
“与其想尽办法挖苦我,不如朝别的地方动动脑子吧!”柳凝酒大笑一声,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夏敏儿,“你怎么不想想老夫人为什么不愿意这个孩子出生?是不是后悔将林藏之过继过来?那你呢?若不是林藏之死了,说不定还要将你休回家去。”
“你敢!我可是堂堂侯府嫡女!谁敢!”夏敏儿上前一步立刻大喊。
“别想着这些了?你现在唯一的翻盘机会,便是这孩子,你可得将这孩子保护好了!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柳凝酒冷笑一声,从屋中离开。又吩咐暗卫继续留下,将夏敏儿与松儿的话记下。
夏敏儿攥着帕子,心里万分嫉恨。
松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夏敏儿的样子,便小心开口,“夫人消气,那人不过是嘴上厉害,这孩子好着呢,我怀着他,我都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坏了夫人的事。夫人日后定能如愿以偿的。”
一番话说的正中夏敏儿心中所想。
夏敏儿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那贱婢早些死,我才痛快!”
这话倒是正如柳凝酒之前说的,夏敏儿心中只记得柳凝酒一开始的出生。
松儿酝酿着开口,“夫人,你可是名门出生,何须同那种人置气!”
夏敏儿终于换了一口气,但仍然用恶狠狠的语气对松儿怒骂,“你可得仔细了!这孩子什么身份,若是出了事,扒了你的皮!”
松儿恭恭敬敬的点头称是。
夏敏儿在正中做下,松儿连忙跪着换了个方向,任然对着夏敏儿。
夏敏儿撇了一眼松儿的肚子,难得的心软一回,“起来吧。”
松儿谢过,起身坐在夏敏儿近前,终于犹豫着将重要的事情说起。
“夫人,这寺中的人若是得了吩咐才那么对我,当真是老夫人的意思吗?”
夏敏儿十分嫌弃的撇了松儿一眼,仿佛她问的是一个什么很蠢的问题。
“除了她还有谁!老蛇蝎婆子昏了头了!怎么不早点去死!”
松儿跟在老夫人身边时候,老夫人过寿时候,总是看见夏敏儿端着一副贤惠孝顺的样子,为老夫人祝寿。
与此时的样子倒是完全不同。
松儿暗暗点头,“夫人,我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比较了解她的性格。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她不再对这孩子下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敏儿倒是起了兴致,微微皱眉,用狐疑的神色打量着松儿,“快说!”
“老夫人向来最注重名声,她纳二爷为子,将表小姐表公子留在府里,都是为此,如若在府中召开宴席,以为老夫人祝贺的名义,再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全请来,夫人倒是只需要在这宴席上,请那些才气大的人为孩子起名或是什么。这番动静大了,老夫人自然不会再做什么。”
松儿说的头头是道,“奴婢还在这寺中,为夫人祈福。但松儿能不能活,完全仰仗夫人了。”
这话倒是随了夏敏儿的心,她多年来,那无所出的名声传遍了京城。
多少人表面上在她面前做一副恭维打扮,背后却一再将她提起来,添油加醋的侮辱。
后来林藏之死了之后,她更是彻彻底底沦为笑柄。
如果能选,她断然不会嫁给林藏之,可一切没有回头之路。
转头看见松儿这幅恭敬样子。
夏敏儿倒也觉得她说的在理。
“老夫人当真会允许?”
“无须告诉老夫人,既然是名义上既然是为老夫人祝贺祝寿,是儿女聊表孝心,倒那日再让老夫人知晓,也只是为了让她心中惊喜。”
“既不冲撞了老夫人,在外人面前,也只认夫人是这王府的主人。正巧此时王爷不在府中,正是好时机。”
一句“王府主子”说的夏敏儿心动,当下便在心中幻想起来。
“好,这事自然由我安排,无须你挂心,事情成败与否,不用你多心。”夏敏儿甩下一句,便上了轿子离开。
暗卫回到郡王府,将两人的问话尽数报给了柳凝酒。
柳凝酒端着茶碗,亲亲吹拂,这松儿倒不似面上那般胆怯无害,幸而自己也不多说,没有将案情的任何一点透露,不然难免还要为松儿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