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大哥真的被通缉了!”
“怪不得找不到他,他丢下我们,跑了!”
“洪坊主呢?洪坊主也跑了?”
急匆匆的,一个人往地窖跑。众人心情忐忑的等待着。
“后面暗道开着的。洪坊主估计是……”这人一副憋了尿的样子急迫感,环顾四周,看见前面的站在赌坊外的士兵,背手挡着嘴,悄声说到,“估计是……也跑了。”
“跑了?”
“什么!跑了?”
“怎么可能?”
一时间,这罪魁祸首都跑了,这摊子岂不是要落到众人头上。
之前虽然知道难逃一死,可是至少洪忠鼎与洪玉都在。就算是拖出去砍头,怎么砍也不会先砍到他们。
可现在两个人都跑了。
“这暗道通往何处,你我皆知,乘着天黑,不若我们都跑了吧!”一男子开口,语气中打着寒战,脸上皆是惊慌失措。
“跑吧,趁着天黑,总比白天好走!”
众人几乎要商讨确定,大家一致逃出,是生是死,各凭本事。
一个瘦弱男子听见这话,知道要是都跑了,自己无非是给他人逃走而铺路。当下着急着要拖几个人留下,想来想去,便说,“要是坊主还在怎么办?要是坊主就在这暗道另一头,还有那虫子……那……”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不跑,过几日死。跑了,若洪坊主守着那虫子,岂不是今晚就死。还要遭受那毒虫啃食之痛。
众人商讨确定,推选出了一个平素最胆小最受欺负的去顶包。
这男子被几人推进了暗道,哭丧着脸,万般无奈的往前走。
暗道内发黑,没有照明的东西,男子跌跌撞撞,磕破了手脚,终于看见一点光点,走到了暗道之后的房子内。
门开了一条缝,借着月光朝外张望。
令姑姑所在的对面屋子,仍然是红光显露。
桃红帘子在烛火之下,将奇异的投影投在窗上。
虽为看见令姑姑,但不少见过那毒虫啃食的样子,男子越发害怕,只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就算是回去砍头,也比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有虫子咬的好。
一阵风声,吹动树叶沙沙的响。
男子跌坐在地上,如惊弓之鸟一般滚卷,不停的拍打着身上布匹。
过不多久,痛觉并未像想象当中袭来。
男子这才松了口气,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便又爬起来,从门缝中向外张望过去。
却见,一摊血迹,明晃晃的在院中,那黑色虫行之处任然散发着臭气。
男子立刻吓得噤声,手脚并用的往后爬,钻入那暗道之中。
及至终于看见亮光,出了暗道,跌跪在地。
“如何?可曾见到洪坊主?”
“可否逃走?”
几人堵在暗道前,猛力摇晃着男子,着急的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死了!死了!”男子有些失神。
“什么死了?”
男子喃喃自语,似乎自我安慰般,脸上微微有泪痕,“洪坊主,死了,一摊血。”
“那姑姑房中亮着灯,正在那守着,你我若要打开门,恐怕是白白送与那毒虫做口中食。不如……不如我们报官吧!”男子几乎哭出声。
“你蠢啊,你给老子听好。他们逃了。我们只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牢狱几年,尚有命可活。但是若是讲一切都说出,断然难逃一死。”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就算那兵丁严刑拷打,只要想活,就要紧了牙,不能透露一个字。”
众人默然,这番狠戾的话,亦是大部分人所想。
……
静安寺。
松儿神色渐渐好转,与柳凝酒说了一下午的话。终于恢复了心力。
见松儿终于开口,问自己如何才能像所说的那般,当个闲散主子,而不是寄人篱下受尽欺负,日日过着那担心受怕的生活。
柳凝酒见天色不早,松儿身体才刚恢复过来。
自己今日说得多,恐怕松儿胡思乱想一夜,又陷入惊恐之中,完全否定自己。
柳凝酒便打算好,明日也前来看松儿,再将那计划详说。
“天色已晚,一切明日再说,我留了侍卫再次,你若有需,喊一声便可。”
小梅一个下午已将松儿安置好,煎药,吃食,衣物,床铺,屋内大小打点。
这段时间跟在王妃身边,日日照顾许槐儿,积攒了经验,这一下子得心应手。
柳凝酒看出松儿欲言又止,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再把脉过,确认松儿无恙之后,便离开了。
……
马车不疾不徐,等回了郡主府,天已黑了大半。
便看见有人着急迎出来,像是等了很久。
“郡主,那夫子来了!”
“来了?”柳凝酒面上一喜。
那李景泽身上的毒,便能解了?
柳凝酒往里走,仆役却在一侧急急并跑。
“并非如此,郡主。那夫子不愿解毒,也不愿待在驿站,听说拿着鞭子狠狠抽了将他带来的暗卫,又说要来王府,等见过王爷了,才愿意去治病。”
柳凝酒几日前听说这夫子脾气古怪,这可确实古怪。
“这些是你写的解毒方策?”
小梅方才撩起书房内帘子,柳凝酒便觉得屋内气氛异常。
林行止一脸严肃的站着,还有一白发老汉,看着她这几日观医书的笔记——为解李景泽之毒。
柳凝酒点了点头,解毒还需要仰仗这位夫子,自己不敢怠慢。
“你便是那药王谷的弟子?我与那药圣也是旧识,算备份,你该认我为义父。”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柳凝酒偷笑,她知道这夫子打的是什么算盘。
自己若答应了认夫子为义父,那王爷便不也应当喊夫子义父了?
“在药王谷,我除了爹娘长辈以外,只有师叔师伯。药王谷向来只收徒。您若想与我药王谷沾亲带故,只能拜师了?药王谷现今剩我一人,您要拜师……”
柳凝酒言辞恳切。
现在轮到夫子面上精彩了。
林行止在一旁听着,眼中稍纵即逝一抹笑意。
他的王妃,他的郡主,永远都是这么丝毫不落于人后。
“罢了罢了!小丫头片子,真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