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火凤虚影在空中盘旋,凤衍光口念咒语,掌心浮现出刻满古老符文的焚天印,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焚天印。凤衍光将焚天印抛到空中。霎时间,每一只火凤光芒西射。六只火凤分别飞向了其余六族的岛屿。火凤所过之处,心奴们身上开始滋滋作响,蚀心散凝成的黑茧从皮肤下浮现,被真火逼出体外。
“凡被蚀心散操控未满三月者,可借焚天印净化!” 凤衍光的声音裹挟着真火威压,传到众人的耳中,“但若被控制超过百日,恐难以净化。”
黄信握紧铁杵,挑起一名离火卫的下巴 —— 对方瞳孔中的灰雾渐渐淡去,却仍机械地挥刀砍来。黄信扭断对方的手腕,灵力顺着伤口涌入:“红绫!这些被控制百日以上的心奴,灵脉己与蚀心散共生!”
红绫点了点头,对着凤焰凌说道,“凤将军,收拢各族幸存者,暂时编入离火卫。”
“末将遵命!”凤焰凌拱手领命,然后下令让幸存离火位开始收拢各族的幸存者。
凤凰岛上的幸存者开始向按照离火卫的指挥,开始聚集在一起。
“启禀圣女,离火卫己将幸存之人集合完毕。”凤焰凌抱拳说道。
红绫踏着火莲升至半空,她望着下方各族幸存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同族的血,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
“各位!” 红绫的声音无比的坚定,“今日朝凤台之变,非我族之过,亦非他族之罪,全是巫族的阴谋!”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私语。从根源上,凤凰族和孔雀族并不是单纯的受害者,他们两族与巫族关联甚多。
“他们用蚀心散操控我们的族人,让我们自相残杀!现在我们要用我们的力量去守护我们的族人,守护我们的家园!” 红绫张开双臂,火凤虚影显现,语气转为冷峻,“我族贤者正在用焚天印净化纵三月以内的人,但那些操纵超过百日的心奴,他们的灵脉己与蚀心散共生,唯有以雷霆手段除之。”
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红绫却向所有幸存者行礼:“我以南离明界圣女之名起誓 ,定要为各族报仇,还南离明界一个朗朗乾坤。”
凤焰凌率先单膝触地,炎轮刃重重敲击胸口:“末将愿随圣女,斩尽奸邪!”
其余各族幸存者犹豫片刻,也跟着跪下,“我等听候调遣。”
“噗~”凤衍光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显然是灵力消耗过多。也就是凤衍光这种修行了数千年的大能,换做其他人根本无法同时对七个岛屿的鸟族进行净化。
黄信急忙上前扶住凤衍光,关切地问道,“贤者无碍吧?”
“无碍,只是灵力消耗过度罢了。”凤衍光拍了拍黄信的手背,示意黄信放心。
红绫下令命离火卫于朝凤台警戒,着其余幸存者休整。她徐徐落地,行至凤衍光身旁,心下虽焦急万分,面上却未显分毫,轻声问道:“贤者爷爷,可安好?”
凤衍光微微一笑,道:“无妨,不过是灵力消耗过度罢了。”
“来人!” 红绫唤来几名离火卫,“扶贤者去歇息。” 转而又向凤衍光道:“贤者爷爷且先去休息,此处有我。”
众人在朝凤台休整之际,梧桐岛上空忽有几道身影坠落。离火卫当即上前查探,只见来者乃是风眠当时带走的孔雀族人,除风眠外,余者皆己气绝。
“速、速带我见红绫……” 风眠勉强开口,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身上狰狞的伤口,血色顺着指缝在青石板上洇开暗痕。
待被搀扶至红绫身前,风眠己是面色惨白如纸。红绫见状瞳孔微缩,指尖攥紧腰间玉坠:“究竟何人下此狠手?”
“孔、孔渊…… 勾连巫族……” 风眠喉间涌出腥甜,话音未落便两眼一翻,栽倒在离火卫怀中,鬓角碎发己被冷汗浸透。
红绫抬头望去,只见无数孔雀虚影遮天蔽日,每一只虚影的尾羽都缠绕着漆黑魔气,宛如一柄柄淬毒的利刃。孔渊立于最前方,孔雀冠上的明珠泛着诡异紫光,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孔雀族人眼神空洞,羽翼边缘凝结着黑色的瘴气。
“红绫,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孔渊的声音十分阴冷。他枯槁的指尖划过虚空,腕间十二道骷髅串珠突然渗出黑血,数百根孔雀翎羽在血泊中扭曲变形,羽尖淬着幽绿毒雾,化作遮天蔽日的墨色箭雨,破空声如万鬼夜啼,撕裂云层朝着梧桐岛压顶而至。
“结——九曜焚魔阵!” 红绫的喝声震得朝凤台檐角铜铃齐鸣,背后的火凤虚影骤然舒展羽翼,每片赤羽都流淌着液态金焰,尾翎扫过之处空气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离火卫闻声而动,十六人踏过满地焦土结成雁翎阵,炎刃在掌心旋转出赤红光盾,盾面上浮现的古老符文依次亮起,如十六轮小太阳同时升起。当第一波翎羽箭雨撞上光盾时,爆鸣声中溅起万千火星,竟有幽绿色毒烟从碰撞处蔓延,滋滋腐蚀着地面的青石。
一只背生三对鬼目翎的孔雀魔修突从浓烟中俯冲而下,指爪上缠绕的尸火将空气灼出青黑色裂痕,腥臭气中夹杂着腐肉的气息。红绫足尖轻点,足下火莲应声绽放六片花瓣,托着她旋身避开利爪。腕间火鞭如活物般蹿出,鞭身缠绕的凤凰真火突然暴涨三尺,“啪”地抽在魔修面门——那鬼目翎当场爆裂,墨绿色脑浆混着毒血飞溅,魔修惨嚎着摔在地上。
“黄信!守住左翼!”红绫甩鞭扫开又一支毒羽,余光瞥见黄信正被三十余名魔修围住。黄信如猛虎入林,铁杵带起开山裂石之势砸入敌群。被击中的魔修筋骨寸断却仍前仆后继,黄信暴喝一声运转灵力,铁杵骤然裹上凤凰真火,横扫之处魔气如沸汤泼雪,十余具躯体瞬间燃成灰烬。
凤焰凌的炎轮刃劈开第七个敌人咽喉时,后颈突然窜起寒意。他本能地就地一滚,一道黑光柱擦着发梢砸进地面,炸出的深坑中涌出带着腐臭味的黑泥,泥水中竟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抓住他的脚踝往地下拖。“破!”凤焰凌咬牙挥刀斩向泥沼,刀刃上的赤焰轰然炸开,将那些阴魂手臂烧作飞灰。抬头再看时,却见孔渊在百丈外空中捏碎了巫族秘宝——血魂引。
“小心!”红绫的警告被爆炸声吞没。她看着那道紫黑光柱穿透火凤虚影的右翼,法相的赤羽顿时化作飞灰,连忙掐诀召回余势,火凤哀鸣着收缩,却仍用身体挡住了光柱的余波。能量冲击如飓风过境,朝凤台的琉璃瓦成片剥落。
孔渊见状狂笑,袖中突然甩出十二道黑色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燃烧的骷髅头。“给我死!”锁链如活蛇般缠住离火卫的脖颈,骷髅口中喷出的尸毒火瞬间点燃他们的铠甲。红绫眼眶欲裂,指尖掐出沥血诀,火凤虚影的心脏处突然绽开金色莲花,“以我精血,祭凤还阳!”莲花化作万点金光飞散,凡是触及金光的离火卫,身上的毒火竟自行熄灭,灼伤处结出淡金色的痂。
“焚天炽焰·三转!” 这一次,红绫的喝声中带着血沫。她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凤凰涅磐图,鲜血滴在图上的瞬间,火凤虚影骤然膨胀至三十丈,浑身翎羽都化作流动的熔岩,足下莲台托起整片燃烧的梧桐岛。当赤金火浪席卷而出时,空气被高温扭曲成瑰丽的虹光,首当其冲的骷髅锁链在金焰中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连带着孔渊的护体巫咒一起崩解。魔修们的惨叫声中,他们的身体如融化的蜡像,皮肤开始剥落。
绝境中的孔渊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巫毒纹身。那纹身是一条吞噬自己尾巴的黑蛇,蛇眼处嵌着两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巫族祖巫在上!”他掏出漆黑玉瓶砸向地面,瓶中涌出的黑雾不是寻常巫毒,而是混着万人血的幽冥鬼雾,触地即化作万千食腐虫,“你们都给我陪葬!”
鬼雾中传来阴森的冷笑,食腐虫爬过的地方,青石瞬间被啃成齑粉。红绫却在此时听见背后传来清越鸟鸣——转头望去,只见精卫族人身化巨鸟,翅膀每扇动一次就衔来巨石,在战场边缘堆起的碎石防线己高达五丈,石缝中还嵌着燃烧的魔修尸体;大鹏族的银翼遮天蔽日,每片羽毛都闪烁着星辰般的微光,振翅间刮起的罡风将鬼雾切割成絮,露出里面抱头鼠窜的魔修;青鸾族三百人列成扇形,羽翼交叠织就的碧光结界中,伤员们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黄信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爪伤,都在结出淡青色的痂。
最震撼的是丹雀族与鸿鹄族的合击:七十二只丹雀化作流火,尾羽拖曳的光痕在鬼雾中织成火网,所过之处虫群化作飞灰;鸿鹄们则列成北斗阵,每只鸟的喙中都溢出莹蓝色光雾,鸣声相和间竟凝成实质音波,如无形利剑穿透魔修头颅。当第一缕朝阳跃出海面时,鬼雾己被烧得只剩薄薄一层,孔渊踉跄着后退。
红绫踩着仍在冒烟的焦土逼近,火鞭上的凤凰真火舔舐着孔渊的咽喉。他忽然露出疯狂的笑容,伸手抓向胸前的巫毒纹身:“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
“省省吧。”红绫冷笑一声,指尖凤凰真火脱手而出,如利剑般钉入他的手腕。阳光恰好照亮她染血的侧脸,火凤虚影在背后展开全部羽翼,尾翎上的金焰与阳光交相辉映,“记住了,邪不胜正!”
尾音落下时,孔渊的惨叫声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