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焚谷遗恨残魂诉 金殿崩塌伪佛诛

2025-08-21 3120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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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夺坛得手,惠安的疯狂扑击与武僧的怒吼近在咫尺。然而,他岂会恋战?

“走!”黄信低喝一声,将魂坛紧紧护在怀中,体内灵力瞬间爆发,在脚下形成一股狂暴的推力,他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高台边缘急退。

几乎同时,敖灵挥动冰晶长剑划出一道寒芒,暂时逼退扑来的武僧。谢无暇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黄信身侧,幽蓝毒煞弥漫,将追兵阻隔。

三人配合默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借着台下混乱人群的掩护,如同三滴水融入大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只留下祭天台上惠安绝望的咆哮和一片哗然。

“追!给我追!夺回圣物!格杀勿论!”惠安目眦欲裂,状若疯魔地嘶吼着。然而,混乱的人群和迅速远遁的身影,让追捕变得极其困难。更重要的是,他输掉了第二场斗法。在万目睽睽之下,他不仅动了,还跌倒在地,丑态百出。赌约,他彻底输了、

黄信三人无心关注身后的混乱,朝着焚寂谷进发,将坛中阿囡的魂魄,交还给她的父亲姜岩。

三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顶着渐渐减弱的雨势,朝着那片赤色山脉的核心飞驰。然而,当他们再次踏入焚寂谷,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人心头猛地一沉。

昔日地火奔腾、煞气冲天的景象荡然无存!山谷中一片死寂,那巨大的熔岩洞口仿佛失去了生命,不再喷涌热浪。洞口附近,地面呈现一种诡异的暗沉色泽,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中,粘稠的暗红岩浆凝固成了冰冷的黑色岩石,空气中弥漫着万物枯寂的绝望感。

更触目惊心的是打斗的痕迹,山谷中布满了巨大的爪痕,深深的坑洞以及大片大片被烧灼腐蚀过的焦黑地面。嶙峋的怪石碎裂一地,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过。几块覆盖着暗金纹路熔岩鳞甲的骸骨散落在焦土之上,散发着微弱的不祥气息。这里,显然在不久前,爆发过一场远超黄信三人之前所经历的惨烈大战。

“姜岩!”黄信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高声呼喊。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山谷的回音。

“爹,爹爹。”就在这时,黄信怀中的魂坛,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环境和血脉的呼唤,微微震动起来,里面传来阿囡虚弱而急切的呼唤。

魂坛的震动仿佛引动了山谷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气息。只见那散落着巨大犼魔骸骨的焦黑地面上,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透明的暗红色虚影缓缓凝聚。虚影依稀能看出犼魔的轮廓,但破碎不堪,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这正是犼魔姜岩残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缕神魂碎片。

“阿,阿囡?”那残魂发出极其微弱却饱含着无尽思念与痛苦的神念波动。

“爹爹!”坛中阿囡的魂魄感应到父亲的气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悲伤,魂坛震动得更加剧烈。

黄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魂坛小心翼翼地放在姜岩残魂面前,同时指尖暗金业火一闪,彻底抹去了坛口残余的禁制力量。

一缕带着小女孩气息的微弱白光,从坛口缓缓飘出。白光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虚影,她看着眼前父亲那破碎的残魂,泪水无声滑落。

“爹爹!”小女孩的魂影扑向那缕暗红残魂。

没有惊天动地的拥抱,只有两缕同样脆弱的光芒,轻轻触碰交融。姜岩的残魂剧烈地波动着,散发出悲伤,释然与刻骨的恨意交织的情绪。

“阿囡,我的女儿,”姜岩的神念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不舍,“爹爹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救你。”

“爹爹不哭,阿囡不怕了。”小女孩的魂影努力传递着安慰。

跨越生死的重逢后,姜岩的残魂知道时间无多。他猛地转向黄信三人,那缕残魂爆发出最后的意念,“恩公,多谢你们带回阿囡。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一个黑袍人便出现了,他强大得可怕。他是为了我体内的地火煞气本源,他有一种邪法能首接抽取吞噬地脉精华。我拼死反抗,但根本不是对手,我的力量都被他吸干了。”

姜岩的残魂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溃散,意念断断续续,“他像是专门猎取地脉之力,我…我感觉他比惠安更可怕千百倍,恩公,小心他。”

最后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熄灭。姜岩的残魂带着对女儿的眷恋和对仇人的无尽恨意,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而阿囡的魂魄,在父亲消散后,也发出一声满足又悲伤的叹息,纯净的白光缓缓升腾,如同星辰般点点消散,归于天地轮回。

焚寂谷中,只剩下凝固的熔岩,破碎的焦骨,以及黄信三人沉重的心跳声。惠安的爪牙被斩断,但一个更恐怖的黑袍猎手,却悄然浮现。

祭天台上,风雨渐歇,但风暴远未平息。

惠安眼睁睁看着黄信三人带着魂坛消失,追捕无果,再回头面对台下无数道从狂热期盼转为质疑、失望、甚至愤怒的目光,以及高台上虎力三人冰冷鄙夷的注视,还有国王那越来越阴沉的脸,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国师!”国王的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和失望,“两场斗法,你皆落败!依赌约……”

“陛下!且慢!”惠安如同输红眼的赌徒,猛地打断国王,他脸上混杂着癫狂与孤注一掷,“赌约是贫僧输了!贫僧认!但佛道博大精深,岂能仅凭两场斗法定论?贫僧要求再比第三场,此次比试……”

“够了!”国王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积压了三年的怨气和被愚弄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惠安!你当寡人,当这满城百姓,都是傻子吗?坐禅你心神失守,丑态百出。求雨你毫无建树,只会狡辩。如今众目睽睽,赌约己定,你竟还想耍赖翻盘!”国王的怒吼如同雷霆,震得全场寂静。

就在这时,那些见风使舵、早己对惠安和智渊寺心怀不满的大臣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出列。

“陛下圣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率先跪倒,声泪俱下,“国师惠安,名为高僧,实为妖孽。三年来,假借天灾之名,行窃国之实。强占民田,搜刮民脂民膏,致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其罪罄竹难书,请陛下下旨,将其拿下,明正典刑。”

“臣附议!”另一位大臣紧随其后,“惠安妖言惑众,蒙蔽圣听!其所谓祈雨,实乃欺世盗名!智渊寺囤积粮米如山,见死不救!寺中僧人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此等妖僧,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国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弹劾之声如同潮水,此起彼伏。昔日对惠安阿谀奉承的嘴脸,此刻全都换成了义愤填膺的控诉,这也许就是墙倒众人推。

惠安看着眼前这一幕,听着那一条条的罪状,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苦心经营的金身,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汹涌的民意面前,彻底崩塌了。他环顾西周,那些簇拥他的高僧此刻个个面如土色,低头不语。台下百姓的眼神,只剩下厌恶和唾弃。

“哈哈哈!”惠安忽然放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癫狂,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嘲讽,“好!好一群见风使舵的蠹虫!好一个圣明的陛下!成王败寇!贫僧认栽!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猛地指向虎力三人,又指向虚空,仿佛在诅咒整个世界:“没有我佛庇佑,看你们这车迟国,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这天道,从来只认实力!”

“妖僧住口!拿下!”国王厉声喝道。

早己待命的王宫禁卫如狼似虎般扑上,瞬间将狂笑不止的惠安按倒在地,用精钢铁链死死捆缚。他那些心腹僧众也未能幸免,尽数被缴械擒拿。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锦斓袈裟被粗暴扯下,九环锡杖跌落尘埃。

虎力、鹿力、羊力三人冷眼旁观,鹿力大仙微微摇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獠心术不正,终食恶果。”

黄信三人虽未亲见这一幕,但当他们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焚寂谷,遥望王城方向时,只见智渊寺的金顶佛光黯淡,一股喧嚣与尘埃落定的气息隐隐传来。

惠安的时代结束了,但黑袍人的阴影和姜岩临终的警告,却如同新的阴霾,笼罩在黄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