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临水码头的桅杆时，洛少辰正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擦匕首。玄铁刃映着晚霞，泛着冷光，忽然被一道剑光划破——苏清寒的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剑尖悬在他头顶三寸处，带着淡淡的凉意。
“洛舵主好兴致。”她收剑回鞘，白衣被江风掀起一角，“刚占了沙洲，不去庆功，倒在这儿看水？”
洛少辰抬眼，将匕首扔给她：“试试？”
苏清寒接过来掂量了下，刃口的弧度透着股狠劲，显然是杀人的利器。“玄铁打造，淬过十三次火，倒是把好刀。”她递回去，“就是沾的血腥气重了些。”
“混江湖的，哪有不沾血的。”洛少辰用布擦着刀柄，“听说苏姑娘是落霞派的？”
“嗯。”苏清寒在他身边坐下，望着远处归航的渔船，“江湖上排不上号的小门派，比不得武当、少林，也比不过漕帮这种扎根地方的势力。”
洛少辰挑眉：“我倒觉得，能让张敖的战船帆破船漏，落霞派的剑法可不简单。”
苏清寒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不过是些防身的伎俩。真论起来，江湖上有门派排行榜，落霞派连前五十都挤不进去。”她顿了顿，忽然道，“你知道天龙榜吗？”
“略有耳闻。”洛少辰想起系统商城里偶尔弹出的江湖情报，“年轻一代的高手排名？”
“不止是年轻，是三十岁以下，实力超群者才能上榜。”苏清寒的指尖在礁石上划着，“榜上共一百人，入门便是先天境。我目前排在第九十九。”
洛少辰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他如今仍在后天后期巅峰打转，距离先天境只差一层窗户纸，却始终未能突破。苏清寒己是先天中期，竟只排九十九，这天龙榜的门槛，比他想的要高得多。
“很惊讶？”苏清寒瞥他一眼，“榜首是昆仑派的‘玉面剑仙’谢临渊，二十三岁便己摸到先天后期的门槛，一手‘昆仑雪’剑法，能冻住三丈内的水流。第二是丐帮少帮主乔迪，先天中期的内劲，却能凭降龙掌法硬撼先天后期的长老。”
她细数着榜上的名字，语气平静，却带着股锐气道：“第九十八是点苍派的柳轻眉，一手‘流星镖’例不虚发；第九十七是蜀中唐门的唐无影，毒术与暗器双绝……这些人，哪个不是自幼浸在武学里，背后有门派倾囊相授？”
洛少辰沉默。他靠系统才在短时间内冲到后天巅峰，比起这些自幼苦修的天才，根基确实差了些。那日在沙洲与张敖打成平手，不过是占了对方离水后内劲滞涩的便宜——若真在水里，先天初期的张敖只需三成力，就能轻松碾压他这后天巅峰。
“你想上榜吗？”苏清寒忽然问。
洛少辰抬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双眼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审视。“榜上有什么？”
“名声，资源，还有挑战天下的资格。”苏清寒站起身，长剑在月下划出道银弧，“落霞派势弱，我必须往上爬，才能让门派被江湖记住。洛舵主呢？黑风堂虽占了江南一隅，可在真正的江湖大派眼里，不过是地方势力。你不想让黑风堂，也闯闯这江湖吗？”
洛少辰着匕首上的纹路。他想起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想起漕帮背后若隐若现的江湖势力，想起沈万三那封没送出去的武当介绍信。这江湖，从来都不止是码头与战船。
“天龙榜……”他低声重复，指尖在刃口划过，“先天境，很难吗？”
“对别人难，对你未必。”苏清寒笑了，“后天后期巅峰就能硬接张敖五十招，你的内劲凝练程度远超同阶。缺的或许只是个契机——比如一场生死之战，或是一本合适的内功心法。”她从怀里摸出本小册子，扔给洛少辰，“天龙榜的简略介绍，你看看。或许等你突破先天，我们会在榜上碰面。”
小册子的封面上绣着条银龙，里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着前百名的姓名、门派与拿手武功。洛少辰翻到第九十九页，苏清寒的名字旁写着：落霞派，先天中期，落霞剑法，擅长以柔克刚。
“多谢。”他将册子收好。
苏清寒颔首，转身往客栈走去，白衣渐渐融入暮色。“对了，”她忽然回头，“下个月洛阳有武林大会，天龙榜会重新排次。你若能在那之前突破先天，或许能见到谢临渊。”
洛少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码头尽头，低头翻开小册子。月光洒在江面上，像铺了层碎银，远处的黑风堂总舵灯火通明，弟兄们的笑骂声隐约传来。
他曾以为掌控黑风堂，平定江南水路，便是终点。可苏清寒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原来这江湖，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也烈得多。
“先天境……天龙榜……”洛少辰将匕首插回鞘，站起身，系统商城的界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新刷新的物品栏里，正躺着一本《焚天诀》残卷，备注写着“可助后天巅峰突破先天境”。
江风掀起他的衣袍，带着股属于远方的气息。他知道，是时候突破那层窗户纸了。下个月的洛阳，他不仅要去，还要带着黑风堂的名字，真正踏入这江湖。
在那之前，要先把漕帮地盘纳入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