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秦烈就坐在临水堂的议事厅里，手里转着那枚磨得发亮的铁扳指——那是当年打临水时，洛少辰从匪首手里夺来送他的。
“总舵的事，你都知道了？”秦烈抬眼，目光沉得像临水的深潭。
洛少辰点头：“虎三爷死后，李老栓他们把你也算作‘中立派’，几次派人去北舵劝你站队，你都没应。”
“站什么队？”秦烈冷笑一声，将扳指按在桌上，“沈万三护着蠢货侄子，李老栓想趁机夺权，一群活了半辈子的人，净干些丢人的事。”他顿了顿，看向洛少辰，“我这次来，不是替总舵当说客的。”
洛少辰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他知道秦烈的性子，要么不说，说出来的必是掏心窝子的话。
“我辞了总舵的差事。”秦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从今天起，我秦烈，就在你这临水堂落脚。你要是信得过我，往后刀山火海，我陪你闯；要是信不过……”
“秦叔这是什么话。”洛少辰打断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当年在总舵，您一句话变相保了我；打临水，您把后背交给我。现在您来了，临水堂的门，就永远为您敞开。”
秦烈看着他，忽然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我就知道没看错人。沈万三老了，眼里只剩沈家那点血脉；李老栓那帮人，更是把‘元老’的名头当成抢地盘的幌子。这黑风堂，早就不是当年咱们拼命的样子了。”
他放下酒杯，语气重了几分：“但你不一样。你护着临水的商户，待弟兄们掏心，比那些坐在总舵里算计的人强百倍。我秦烈别的本事没有，手里还有些当年跟着我的老弟兄，防务方面也熟，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劈几年刀。”
洛少辰心头一震。秦烈不仅是元老，手里还握着一些总舵的人脉和防务图，他这一来，等于把半个总舵都送到了自己手里。
“您就不怕……”洛少辰想说“不怕我野心太大”，却被秦烈一眼看穿。
“野心？”秦烈挑眉，“在黑风堂混，没野心的早成了路边的枯骨。但你的野心，是想让弟兄们活得像个人样，不是为了自己搂银子、占地盘。这点，我信你。”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李老栓他们以为我中立，其实我早就派人盯着他们了。虎三爷死前，曾让人给我送过信，说李老栓和漕帮有勾结，想借刀杀人……”
洛少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漕帮一首觊觎黑风堂的码头，李老栓敢引狼入室，胆子未免太大了。
“您手里有证据？”
“证据在北舵的暗格里。”秦烈点头，“我本想交给沈万三，可一想到他那侄子，就觉得恶心。现在看来，交给你，才是对的。”
议事厅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窗棂，洛少辰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忽然明白了秦烈的用意。这位元老不是来投靠他，是来帮他铺路的。有秦烈这面“元老”的旗子，那些观望的分舵主会动摇；有北舵的人脉，他能摸清李老栓的底细；更重要的是，秦烈的加入，等于在他和沈万三、李老栓之间，架起了一座隐秘的桥。
“秦叔，”洛少辰放下酒杯，眼神亮得惊人，“您想不想看看，这黑风堂换个样子，会是什么光景？”
秦烈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刑堂里不肯低头的年轻人。他重重点头，拿起桌上的刀，“噌”地抽出半寸，寒光映着他的老脸：“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个是崭露头角的新贵，一个是看透世事的元老，当年在临水码头结下的羁绊，此刻终于拧成了一股绳。
洛少辰知道，秦烈的加入，绝不是简单的“添个人手”。这意味着，他的连环计，终于有了撬动总舵棋局的支点。
而总舵那边，李老栓还在派人打探秦烈的动向，沈万三则对着秦烈送来的“辞呈”皱眉——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个被视为“中立派”的元老，竟会一头扎进临水堂，成了洛少辰手里最锋利的刀。
秦烈境界也是在后天后期巅峰，离先天初期仅仅一步之遥，这对洛少辰来说是极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