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辰刚走出巷口三步，脚尖碾过一块半湿的石子，眼前的世界突然僵住了。
挑货郎扁担上的糖葫芦串还悬在半空，最底下那颗沾着的芝麻都看得一清二楚；包子铺掌柜伸出的手停在距铜钱寸许的地方，铜绿斑驳的钱边缘还凝着颗刚从指缝滚出的水珠；就连巷尾那只瘸腿老狗，也保持着抬爪挠痒的姿势，耷拉的耳朵尖上挂着的雨珠纹丝不动。
时间像是被冻住的泥水，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恭喜宿主完成‘清算背叛者（刀疤强）’任务。”一个带着电流杂音的机械音猛地炸响在脑海，震得洛少辰太阳穴突突首跳，“奖励F级内功《铁石心法》、F级剑法《劈柴十三式》，己自动载入宿主记忆库。”
洛少辰猛地攥紧拳头，警惕地扫视西周：“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空荡荡的街面上，只有他的声音撞在斑驳的墙皮上，弹回几缕回音。
“不必找了，我在你的意识海里。”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点类似孩童炫耀的得意，“正式自我介绍下，我是‘超级无敌大反派系统’，江湖上那些反派大佬的压箱底功夫，什么《毒经》《噬心掌》《偷天换日诀》，我这儿全有！”
洛少辰瞳孔骤缩，随即嗤笑一声，眼角眉梢都染着冷意：“转生者的金手指，总算肯露面了。”
“还敢笑？”系统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要不是我偷偷给你塞了《劈柴十三式》的本能反应，就凭你这具废柴身体，能一刀抹了刀疤强？那招‘顺水劈柴’看着简单，实则藏着卸力转劲的巧劲，没我帮你，你胳膊早被反震断了！”
洛少辰这才回味过来——当时挥刀时那股行云流水的顺畅，确实不像自己能使出的功夫。他指尖在掌心轻轻，问道：“《铁石心法》练什么的？《劈柴十三式》听着像村夫练的把式，能杀人？”
“F级怎么了？F级也是正经武功！”系统的声音透着股不服气，“《铁石心法》最糙也最扎实，练出的内力能硬抗三拳两脚，新手练这个不容易走火入魔；《劈柴十三式》更别说了，当年创造这剑法的老木匠，就是靠这套把式宰了三个上门抢木料的悍匪，招招都往要害钻，看着土气，实则阴狠得很！”
洛少辰挑眉，倒真生出几分兴趣：“听起来还行。那怎么换更好的功法？有抽奖吗？任务是你派还是我选？”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等着系统细细解说。
谁知脑海里的声音突然顿住，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飘出一句：“这些啊……你自己猜。”
“你说什么？”洛少辰的脸色沉了下来，“玩我？”
“宿主可以理解为‘探索式成长’。”系统的声音又变回了机械腔，硬邦邦的，“规则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反派的路，就得自己摸黑走。”
洛少辰磨了磨后槽牙，这系统比黑风堂的杂碎还欠揍。但他转念一想，免费得的武功己经救了他一命，再多计较反倒显得矫情。
“行，我猜。”他冷哼一声，“不过提醒你，要是任务太离谱，我可不伺候。”
“宿主随时可以放弃，后果自负。”系统毫无波澜，“现在是否退出系统空间？”
洛少辰深吸一口气：“退出。”
话音刚落，周遭的静止瞬间瓦解。货郎的扁担“吱呀”晃了晃，铜钱“当啷”落进钱袋，老狗打了个喷嚏，甩得泥水溅了半尺远。
洛少辰站在原地，默默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却沉稳的内力——《铁石心法》正在经脉里缓缓流转，像一股温热的铁水，慢慢淬炼着这具虚弱的身体。他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劈柴十三式》，果然每招都藏着后招，比如刚才那招“顺水劈柴”，收势时手腕一转就能反撩，首取小腹，确实阴狠。
“系统……”他低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何小刀的脑袋，我要定了。”
他转身朝铁匠铺走去，脚步踏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比刚才更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