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堂总舵的议事厅里,气氛比往日更沉。沈万三刚在主位坐下,虎三爷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沈老,钱通的案子不能再拖了!洛少辰嫌疑最大,再不下手,怕是要寒了元老们的心!”
洛少辰站在厅中,面色平静。这几日他被“软禁”在总舵,秦烈暗中递过消息,说钱通府里的下人都被换了,查不到任何线索,显然是有人故意抹除了痕迹。
就在这时,沈万三的老管家匆匆走进来,手里拖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那汉子穿着漕帮的服饰,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老爷,查到了。”老管家把汉子推倒在地,拿出一封染血的信,“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是漕帮的周仓写给钱通的密信,说要里应外合夺临水的码头。想来是分赃不均,才痛下杀手,还故意留了临水堂的令牌栽赃。”
众人哗然。虎三爷愣了愣,随即冷哼:“漕帮的人?怕不是有人故意找个替罪羊,想替洛少辰脱罪吧?”
“三爷可以自己看。”沈万三把密信推了过去,语气平淡,“这信上的字迹,总舵有周仓以前的书信存档,一比对便知真假。再说,这汉子招了,说当晚潜入钱府时,看到洛少辰的令牌掉在窗台上,就顺手捡了放在现场,想嫁祸给黑风堂内斗。”
虎三爷拿起信,越看脸色越沉。信上的字迹确实和周仓的笔迹一般无二,连末尾那个歪歪扭扭的“仓”字都分毫不差。他虽仍有疑虑,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漕帮与钱通勾结本就有据可查,说他们因分赃不均反目,也合情合理。
北舵主适时开口:“这么看来,倒是冤枉洛头领了。漕帮这招够阴的,既除了钱通,又想搅得咱们黑风堂内乱。”
秦烈也附和:“沈老英明,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了。”
沈万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既然凶手找到了,就按规矩办。老管家,把这漕帮奸细拖下去,当着所有分舵主的面处决,再把人头送给周仓,让他知道黑风堂的厉害。”
他看向洛少辰,语气缓和了些:“少辰,委屈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临水去吧,好好守着那块地盘,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洛少辰躬身应道:“谢沈老明察。”
他心里清楚,那封密信多半是伪造的,漕帮的人或许确实与钱通有勾结,但绝不是杀他的真凶。
走出议事厅时,洛少辰瞥见那被拖走的漕帮汉子眼中满是惊恐,嘴里的布团被血水浸湿——显然是被屈打成招。他握紧了袖中的玄铁匕首,指尖冰凉。
沈万三这步棋走得又狠又稳,既除掉了钱通,又找了个合理的替罪羊,还顺带敲打了漕帮,甚至让他洛少辰欠了个人情。
“辰哥!”二虎从外面冲进来,脸上满是喜色,“没事了?真的是漕帮干的?”
洛少辰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临水。”
马车驶出总舵时,洛少辰掀开窗帘,看到沈万三的侄子沈小宝正搂着两个青楼女子从对面的酒楼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玉佩,笑得没心没肺。
而总舵的议事厅里,沈万三看着那封“密信”,缓缓笑了。老管家低声问:“老爷,虎三爷那边……”
“不急。”沈万三指尖划过信上的字迹,“先让洛少辰回临水,虎三那只老狐狸,迟早会自己露出尾巴。”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却照不透这满室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