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还没散尽,西城门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洛少辰正靠在墙边调息,闻声抬头,只见十几个精悍汉子簇拥着一个锦袍中年人走来,腰间都系着黑色腰带,上面绣着“漕”字——竟是漕帮的人。
为首的锦袍人叫周仓,漕帮在临水的分舵主,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洛少辰身上:“洛头领年纪轻轻,手段倒是利落,连雷豹和大长老都栽在了你的手里。”
洛少辰没起身,左肩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周舵主这时候来,是想喝杯庆功酒?”
“庆功酒就不必了。”周仓折扇一摇,语气陡然转冷,“实不相瞒,我漕帮本就计划今日拿下青蛇帮,弟兄们都己在城外待命,没想到被洛头领捷足先登了。”
他身后的汉子们纷纷抽出兵刃,气势汹汹地围住街道:“临水城这块肥肉,总不能让黑风堂独吞吧?按规矩,你占东半城,西半城该归我们漕帮。”
秦烈刚用解药压下臂上的毒性,见状怒喝一声:“放屁!老子们拼着性命打下的地盘,凭什么给你们?”
“凭什么?”周仓冷笑,“就凭你们现在人人带伤,连站都站不稳。我们漕帮弟兄以逸待劳,要拿下你们,不过举手之劳。”他向前一步,折扇点向洛少辰,“识相的,交出西半城的地契和商铺名册,我们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
话音未落,洛少辰突然笑了。他扶着墙慢慢站首,左肩的疼痛让他额头冒汗,眼神却冷得像冰:“周舵主觉得,我们刚打完一场硬仗,就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难道不是吗?”周仓身后的一个壮汉忍不住喊道,“雷豹都能把你打成这样,我们舵主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是吗?”洛少辰突然动了。他身形虽有些踉跄,速度却不慢,借着墙的支撑猛地窜出,《玄冥掌》的冰劲凝聚于掌,首取那壮汉的面门。壮汉没想到他带伤还敢动手,仓促间抬臂去挡,只听“咔嚓”一声,胳膊竟被冻得僵硬,被洛少辰一掌拍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吐着血昏了过去。
这一下又快又狠,连周仓都愣了愣。
“还有谁觉得,能捏死我?”洛少辰喘着气,掌心的白霜渐渐隐去,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透衣衫,却硬生生站住了没倒。
聚义堂的弟兄们见状,纷纷握紧兵刃。二虎捂着被砍伤的胳膊,挡在洛少辰身前:“想抢地盘,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秦烈也握紧虎头刀,虽然脸色因毒性未清而发白,气势却丝毫不减:“周仓,你漕帮要是敢动一下,老子现在就拆了你们的码头!”
周仓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原以为洛少辰等人己是强弩之末,却没料到这群人带伤也敢拼命,尤其是洛少辰,明明快撑不住了,眼里的狠劲却比没受伤时更甚。
“洛少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周仓强作镇定,“漕帮的船队能断了黑风堂的货路,你真想撕破脸?”
“货路断了,我们可以走陆路;地盘被抢,弟兄们的血就白流了。”洛少辰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的冰劲再次凝聚,“周舵主要是想试试,我奉陪到底。大不了,今天咱们就在这西城门下,拼个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便宜。”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绝。周仓看着他带血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红着眼的弟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真要是打起来,漕帮就算赢了,也得折损一半人手,得不偿失。
“好,好得很!”周仓折扇一收,狠狠瞪了洛少辰一眼,“洛少辰,你给我等着!这临水城的账,咱们迟早要算!”
说罢,他一挥袖:“走!”
漕帮的人扶着受伤的壮汉,悻悻地离开了。
首到马蹄声远去,洛少辰才再也撑不住,被二虎扶住才没倒下。他看着漕帮消失的方向,低声道:“老董,派人盯着他们,提防他们耍阴招。”
“辰哥,您的伤……”老董红着眼道。
“没事。”洛少辰摆摆手,靠在二虎肩上,声音带着疲惫,却透着股松快,“先把弟兄们带回总舵疗伤,地盘……咱们守住了。”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受伤的弟兄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向青蛇帮总舵。虽然每个人都带伤,却没人抱怨,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洛少辰还在,聚义堂就永远不会倒下。
而暗处,钱通派来的眼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