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三爷的府邸里,檀香混着酒气在书房弥漫。钱通摇着折扇,指尖在桌案上轻点,目光扫过对面的虎三爷:“洛少辰这小子倒是能耐,一天就啃下半个临水,秦烈的北地弟兄也被他笼络得服服帖帖。”
虎三爷呷了口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哼,不过是借着沈老的势,真以为自己能翻天?雷豹和大长老还在西半城,那老东西的《毒蟒功》可不是吃素的,洛少辰想拿下临水,没那么容易。”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真赢了呢?”钱通折扇一收,语气带着几分阴恻,“沈老本就看重他,要是再让他吞下青蛇帮的地盘,以后黑风堂里,还有你我说话的份?”
虎三爷指尖猛地攥紧酒杯,杯沿的水渍被捏得变形。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洛少辰崛起得越快,他在城西的根基就越不稳,王忠三兄弟传回来的消息里,聚义堂的弟兄现在只认洛少辰,连他这个“三爷”的名头都快没人提了。
“你想怎么做?”虎三爷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钱通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洛少辰现在最缺什么?时间。他急着拿下西半城,必定会强攻。那大长老的毒功阴得很,咱们不如……帮他一把。”
“帮他?”虎三爷皱眉。
“是帮大长老。”钱通笑了,眼里闪着算计的光,“我江南那边有个弟兄,手里有瓶‘化功散’,无色无味,掺在水里能暂时废掉后天武者的内力。要是能让洛少辰的人误喝了……”
他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洛少辰和秦烈若是内力被废,面对大长老的毒功,就是待宰的羔羊。
虎三爷瞳孔一缩:“这太冒险了,要是被沈老查出来……”
“查什么?”钱通打断他,折扇敲着桌面,“战场混乱,谁知道是哪路的人下的手?再说了,洛少辰一死,临水城的地盘总得有人管吧?你是沈老的老部下,我江南的生意也能往临水扩,到时候……”
他话里的诱惑像钩子,挠得虎三爷心头发痒。是啊,洛少辰死了,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和钱通。城西能重回他手里,临水的油水也能分一杯羹,沈老就算起疑,没有实证,总不能把他们两个元老怎么样。
“那大长老那边……”虎三爷还有些犹豫。
“我己经让人送信了。”钱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大长老也想除掉洛少辰,咱们送他份‘大礼’,他求之不得。事成之后,就说洛少辰是中了青蛇帮的毒,合情合理。”
虎三爷看着钱通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呛得他咳嗽两声,眼里却燃起狠光:“好!就按你说的办!让那小子得意得太久了,也该让他知道,黑风堂的水,有多深!”
钱通满意地笑了,重新摇起折扇:“我那弟兄今晚就会把药送到西半城,青蛇帮的人会想办法混进洛少辰的队伍。明天一早,咱们就等着看‘好戏’。”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书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两人各怀鬼胎的脸。他们都觉得胜券在握,却没注意到,窗棂外的阴影里,一片衣角悄然隐去——那是洛少辰安插在虎三爷府外的暗哨,从钱通进府时,就一首盯着这里。
夜风吹过庭院,带着几分寒意。书房里的低语还在继续,而他们算计的对象,此刻正在临水城的东半城,检查着明天的攻城器械,浑然不知一场针对他的毒计,己悄然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