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强的尸体在泥水里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歪嘴汉子盯着那道利落的伤口，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冲撞。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洛少辰就抬了下手，连像样的招式都没有，强哥就倒了？
“一……一招？”他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用了一招？”
他跟在强哥身边多年，见过洛少辰在帮派里练刀的模样——劈柴都能劈歪，挥刀时胳膊抖得像筛糠，怎么可能有这样快准狠的身手？这根本不是那个窝囊废该有的样子！
洛少辰缓缓转过身，柴刀上的血珠混着泥浆滴落，在脚边的泥水里砸出细碎的声响。他看向那两个吓傻的小弟，目光扫过他们惨白的脸，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他顿了顿，柴刀的刀尖在泥水里轻轻一点，溅起的泥点落在歪嘴汉子的裤腿上，吓得对方猛地一哆嗦。
“可你们呢？”洛少辰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作为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害我，连我妹妹都不肯放过。告诉我，为什么？”
歪嘴汉子被这眼神看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泥水里，膝盖砸出的水花溅了满脸：“辰哥饶命！辰哥饶命啊！都是强哥逼我们的！我们就是个跑腿的，啥也不知道啊！”
另一个瘦高个却趁着这功夫，猛地转身就跑。他知道洛少辰动了杀心，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只要能冲进巷口的拐角，说不定还有活路！
“想跑？”
洛少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嘲弄。
瘦高个只觉得后颈一凉，刚跑出两步，手腕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惊恐地回头，只见洛少辰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后，那把沾着血和泥的柴刀正贴着他的脖颈，刀刃的寒气刺得皮肤发麻。
“往哪里跑啊？”洛少辰的声音像贴在耳边的毒蛇吐信。
瘦高个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地往泥地里磕，溅起的泥水糊了满脸：“辰哥！看在我们同个帮派混过几年的份上，饶我一命！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他急得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往洛少辰脚边凑：“都是强哥的主意！不，是上面的何小刀！是何小刀想当小头目，他看你处处比强哥强，怕你挡路，才让强哥设局害你！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求你高抬贵手！”
洛少辰盯着他颤抖的后脑勺，手指在柴刀木柄上轻轻。何小刀？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人，是黑风堂里管着他们这一片的管事，向来和刀疤强走得近。
他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跪在地上的两人浑身发冷。
“何小刀……”洛少辰缓缓收回柴刀，用刀背拍了拍瘦高个的脸，“看来，我得去跟他‘道个谢’。”
他抬眼看向巷口的方向，雨幕中仿佛能看到黑风堂那座挂着灯笼的院落。
“有些人，总以为把别人踩在脚下就能往上爬。”洛少辰的声音里带着种漫不经心的狠劲，“却忘了，被踩的人要是爬起来，第一个要踩的，就是他们的脸。”
他收回目光，踢了踢刀疤强的尸体：“把他背回去。”
歪嘴汉子和瘦高个愣了愣。
“告诉何小刀，”洛少辰掂了掂手里的柴刀，锈迹斑斑的刀刃在雨里闪着冷光，“这只是利息。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去黑风堂，亲自找他要本金。”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等着。”
两人吓得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去拖刀疤强的尸体。沉重的尸体在泥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混着雨水和血水，像条丑陋的蛇。
洛少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屋。
洛婷婷还站在原地，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里满是震惊和后怕。
“哥……”
“没事了。”洛少辰把柴刀靠在墙角，抬手擦掉脸上的血污，“去烧点热水，我们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低头看了眼满屋子的泥水，又望向黑风堂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