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堂立威
聚财赌坊的后堂被临时改成了议事的“忠义堂”，一块褪色的匾额悬在梁上，“忠义”二字被烟火熏得发黑。
洛少辰坐在原本属于何小刀的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着柴刀上的血痕。他抬眼扫过那块匾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这两个字从刀疤强、何小刀之流嘴里说出来，简首比巷尾的污水还令人作呕。
底下站着二十多个小弟，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地上的血迹还没擦净，血腥味混着劣质熏香，在闷热的屋里弥漫。
“都抬起头来。”洛少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众人僵硬地抬头，目光触及他衣襟上未干的血迹，又慌忙垂下眼。
“从今天起，这城西片区，我说了算。”他缓缓开口，视线像刀子般扫过人群，“有谁不服？”
堂内鸦雀无声，只有墙角的烛火噼啪作响。刚才何小刀和王奎惨死的模样还在眼前晃，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触霉头。
洛少辰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见无人应声，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眉峰微挑，似在评估这群人的成色。
就在这时，一个精瘦的汉子往前迈了半步，拱手道：“洛哥英明！那何小刀早就该杀了！”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慨，眼神却飞快地瞟了眼洛少辰的神色：“他平日里克扣弟兄们的月钱，还把赌坊的收益瞒着上头私吞；前阵子张老五老娘病重，求他预支点工钱，被他打断了腿；更别提他为了抢地盘，勾结外人害死了咱们三个兄弟……”
汉子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把何小刀的恶行数了个遍，最后一拍大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洛哥杀得好！”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纷纷上前附和。
“没错！何小刀就是个畜生！”
“上次我多喝了他一杯酒，就被他扇了三个耳光！”
“洛哥为民除害，我们服！”
一时间，堂内全是声讨何小刀的骂声，仿佛刚才对他唯唯诺诺的不是这群人。
洛少辰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可眼下，他需要这样的“顺从”。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抬手按了按，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那个最先开口的精瘦汉子，语气平淡：“你倒是有点胆魄。叫什么名字？”
汉子脸上立刻堆起恭敬的笑，腰弯得更低了：“小的董成玉，以前在何小刀手下管着赌坊的账。”
洛少辰点点头，指尖在柴刀上停下，嘴角终于有了点弧度，却带着几分审视：“老董是吧。”
“不敢当，洛哥叫我成玉就行。”董成玉连忙应道，额角渗出细汗。
“从今天起，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就交给你管。”洛少辰的目光扫过那群低着头的小弟，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些弟兄，也拜托你照看了。”
董成玉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狂喜，随即又强压下去，重重叩首：“谢洛哥信任！小的一定肝脑涂地，绝不辜负洛哥！”
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羡慕目光，胸口一阵发烫——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洛少辰看着他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肩膀，眼底情绪难辨。他清楚这种人的心思，贪婪但也懂得权衡，用好了，是把趁手的刀。
“起来吧。”他淡淡道。
董成玉起身时，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却又刻意摆出沉稳的样子，转身对众人道：“以后都听洛哥的吩咐，谁敢阳奉阴违，别怪我董成玉不客气！”
众人连忙应和，气氛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可董成玉很快又想起一桩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犹豫着开口：“谢洛哥提拔……只是洛哥，您杀了虎三爷的义子王奎，这事恐怕……”他话没说完，却满眼担忧地看着洛少辰。
洛少辰闻言，指尖猛地收紧，柴刀的木柄被攥出几道指痕。他心中一动——刚才杀了何小刀，系统提示音迟迟未响，显然任务还没完成。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明悟，“光让这群小弟臣服还不够，得让帮派高层认可才行。”
看来，王虎那边，是非去不可了。
他抬眼看向董成玉，神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老董，账面上还能挪用多少银两？”
董成玉愣了愣，连忙回道：“回洛哥，何小刀私藏的加上公账，大概有五千两黄金。”
“五千两……”洛少辰玩味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够了。”
这笔钱，既是给王虎的“敲门砖”，也是试探对方深浅的筹码。
“你去准备一下，用箱子装好。”他站起身，柴刀在掌心转了个圈，稳稳握住，“等下，跟我去拜访虎三爷。”
董成玉心中一凛，看着洛少辰走向门口的背影——明明只是个刚上位的小头目，可那背影里透出的笃定，竟让他觉得，就算是面对虎三爷，这位新主子也未必会输。
洛少辰推开堂门，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柴刀，心中冷笑：系统要的是被承认的小头目身份，那他就去取来。
至于王虎……是敌是友，见过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