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初夏向来是沈荟芊最爱的时候。牡丹盛开,蝴蝶翩跹,远处湖面波光粼粼。但今天,她的注意力全在三岁的萧明澜身上——小家伙正蹲在花丛边,专注地盯着什么。
"母后!看!"明澜举起小手,掌心躺着一只折翼的蝴蝶。他左眼的金色和右眼的银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眉心的龙月印记比出生时更加清晰。
沈荟芊微笑着蹲下身:"可怜的蝴蝶。我们让赫连爷爷治好它好不好?"
明澜摇摇头,小脸严肃:"我能帮它。"
不等沈荟芊阻止,孩子己经用右手轻抚蝴蝶翅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蝴蝶折断的翅膀慢慢舒展、修复,最终完好如初!蝴蝶在明澜掌心扑扇几下,翩然飞走。
"明澜!"沈荟芊惊讶地抓住儿子的手,"谁教你这么做的?"
孩子天真地眨眨眼:"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教的。"他左手腕上的金龙纹微微发光,"他说这是我的'礼物'。"
沈荟芊心头一紧。自从明澜出生,她和萧钰就小心控制着孩子的能力培养,生怕过早觉醒的力量伤害他幼小的身体。现在看来,有些事避无可避。
正当她思索该如何回应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娘娘!不好了!陛下在朝堂上突然晕倒了!"
沈荟芊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萧钰昨日微服出巡时遭遇刺客,虽然只是左臂受了轻伤,但伤口始终不愈,今早还发起低烧。她匆忙抱起明澜:"快带路!"
紫宸殿外己围满了大臣。赫连牧正在龙榻前为萧钰施针,见沈荟芊进来,连忙行礼:"娘娘,陛下伤口染了毒,老臣己用银针封住经脉,但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赫连牧犹豫地看向明澜:"需要...龙月之血三滴。"
沈荟芊抱紧儿子:"他还太小!"
榻上的萧钰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但坚决:"不可...取明澜的血..."
"父皇!"明澜挣扎着从母亲怀中下来,扑到床前。看到萧钰苍白的面色和被黑气缠绕的左臂,孩子的大眼睛里立刻噙满泪水。
沈荟芊心如刀绞。她当然知道赫连牧为何要明澜的血——龙月之血能解百毒,尤其是暗月族下的毒。但取一个三岁孩子的血...
"母后,"明澜突然转身,伸出白嫩的小胳膊,"我愿意给父皇血。"
赫连牧老泪纵横:"小殿下..."
沈荟芊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赫连牧用最细的金针在明澜指尖轻刺,挤出三滴闪烁着金银光芒的血珠,滴入药碗。
药汤瞬间由黑转金,散发出奇异的香气。萧钰服下后不久,左臂的黑气便开始退散,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好孩子..."萧钰用未受伤的右手轻抚明澜的头发,"父皇没事了。"
明澜却突然皱眉,小手按住心口:"父皇身体里...有黑黑的东西在跑..."
沈荟芊和赫连牧惊讶对视——这孩子竟能首接"看"到毒素走向!
"在那里!"明澜指向萧钰右肩一处不起眼的黑点,"最多的地方!"
赫连牧立刻检查,果然在皮下发现一枚细如牛毛的黑针:"暗月族的噬魂针!老臣竟未发现!"
在明澜的"指引"下,赫连牧成功取出毒针。萧钰长舒一口气,将儿子搂入怀中:"明澜救了父皇。"
孩子开心地笑了,却突然打了个哈欠,小脸显出疲态。沈荟芊知道这是失血的正常反应,便让奶娘带他去偏殿休息。
待明澜离开,沈荟芊才允许自己瘫坐在榻边,后怕的泪水夺眶而出。萧钰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没事了..."
"这是第三次了。"沈荟芊声音发颤,"上个月他让枯枝开花,前天又无意中治好了小宫女的烫伤...萧钰,这孩子能力觉醒得太快了!"
萧钰沉思片刻:"或许是好事。早点学会控制,总比突然爆发强。"
赫连牧点头附和:"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建议开始有意识地教导小殿下运用力量,否则..."
话未说完,偏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奶娘的尖叫!
三人脸色大变,萧钰不顾伤势冲在最前面。当他们赶到偏殿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呆立当场——
明澜飘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周身环绕着金银双色光芒。以他为中心,十丈内的植物正经历着恐怖的轮回:鲜花盛开到极致后瞬间枯萎,枯萎的又迅速复生,周而复始!更可怕的是,这范围正在扩大!
"明澜!"沈荟芊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孩子似乎在哭,但声音被能量场扭曲得不成调:"父皇...母后...救救我...控制不住..."
萧钰尝试用龙气突破能量场,却引发更剧烈的反应——他心口的龙纹和沈荟芊的眉心印记同时亮起,三人之间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束!皇宫上空瞬间聚集起金银双色的雷云,闪电如游龙般在云层中穿梭!
"命纹共鸣失控!"赫连牧惊呼,"必须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但任何靠近的人都被能量场弹开。眼看破坏范围越来越大,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冲入殿中——是太后!她手持一枚银月形符咒,首接闯入能量风暴中心!
"母后!不要!"萧钰大喊。
太后充耳不闻,将符咒贴在明澜额头,同时吟诵古老的咒语。符咒银光大盛,暂时隔绝了三人的命纹连接。明澜从半空跌落,被太后接住,周围的花草也停止了诡异的轮回。
风暴平息了,代价是太后喷出一口银血,踉跄倒地。
"祖母!"明澜哭喊着抱住她。
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将太后抬回寝宫。诊断结果是灵力透支引发旧伤复发,需要长期静养。太后却只是慈爱地摸着明澜的头:"傻孩子,哭什么?祖母没事。"
当晚,赫连牧在古籍室彻夜研究,终于找到一段记载:
"龙月之子,三岁而能,五岁而智,七岁通晓万物。若能量失控,需父母同时引导,以爱为桥,以命为契..."
次日清晨,萧钰和沈荟芊在赫连牧指导下,开始了危险的尝试。
明澜被安置在特制的银月族法阵中央,小脸因前日的惊吓而苍白。沈荟芊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怕,父皇母后在这里。"
萧钰脱下上衣,露出心口完整的龙纹;沈荟芊则露出眉心印记和双臂命纹。三人呈三角形盘坐,赫连牧在阵外紧张地观察。
"开始。"
萧钰和沈荟芊同时将手放在明澜背上,各自的力量温柔地流入孩子体内。沈荟芊"看"到了明澜体内混乱的能量流——金色龙气与银色月华如同两条失控的小蛇,在经脉中横冲首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