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两天,苏浆特意来找季徽。
“季学长,你查出来偷我手枪的人是谁了吗?”
季徽摇摇头:“没有。”
苏浆一脸失望。
“但是我看了那段时间走廊上的监控,除了苏时愿外,没有人进出更衣室。”
苏浆连怀疑都没有怀疑:“我就知道是他搞得鬼!”
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季徽道:“更衣室没有监控,不能证明就是苏时愿拿了你的手枪。”
“我把走廊上的监控视频发给你,你考虑一下要怎么做,单靠监控的话无法指控苏时愿拿了你的枪。”
听了季徽的话后,苏浆慢慢消散怒气,理智回归后,他对季徽道:“我不会冲动行事的,麻烦季学长把监控视频发给我。”
季徽点点头。
收到视频后,苏浆离开了。
踏出办公楼,季徽的去路被一个男生拦下来。
“季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季徽看向他,来人面容清秀,鼻梁上戴着厚重的眼镜框,但季徽还是认出对方是谁。
“你是上次餐厅那个服务员,叫李明泽?”
李明泽点点头,没有想到不用自己提醒,季学长就能认出他,毕竟他平时和工作的样子差别很大。
“谢谢上次季学长帮我解围。”
李明泽感激道:“如果不是季学长帮我,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对方擦鞋,还有谢谢季学长帮我还了赔款。”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我没有季学长的银行卡号和V信,就把钱换成现金了。那笔钱数额很大,我没有办法一下子还清,但季学长你放心,我在做兼职,每个月都会还钱给你。”
季徽没有立马接下。
他看着对方泛白的衣袖问:“你自己还有钱吗?”
李明泽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关心自己。
来了亚克兰后,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纯粹的善意了,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要么充满怜悯同情,要么充满鄙夷恶意,唯独眼前的人,李明泽从季徽的脸上眼睛,看不出一点同情或厌恶。
只有对同学的关心。
李明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有的,我是优秀生,亚克兰每年会给优秀生免除伙食费,还会发放奖学金,而且兼职的工资一发下来,我也给自己留了一点钱,我身上有钱的。”
“季学长,你收下吧。”
季徽没有推拒,接过信封,李明泽松了一口气。
他道:“没有别的事,我先不打扰季学长了。”
季徽开口叫住他:“你还有空做别的兼职吗?”
李明泽一愣,看向他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季徽盯着他的脸道:“我刚开了一家公司,专门搞短视频的,你长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去我公司当短视频博主。”
“我吗?”李明泽摇摇头:“我不行的,我长的那么普通,不上镜的。”
被人质疑审美,季徽道:“这些你不用担心,会有专门的团队给你做造型写剧本,你适合搞反差,到时候公司团队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
季徽补充道:“你可以先过去看看。”
厚厚的眼镜后,李明泽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季学长。”
季徽摆摆手,李明泽小跑离开了。
随着暑假迎来尾声,全国青少年运动会在亚克兰完美落幕。
包括季徽在内的,这次筹备运动会的学生会成员都受到校董会的高度赞扬!
同时,季父季母飞来海市。
季徽去接他们。
一看见他,季父笑骂:“臭小子,一个暑假都没有回家一趟,在外面玩的心野了!”
季徽还未开口,季母反驳:“你知道什么,咱们儿子整个暑假都在筹备运动会,那可是全国性的运动会,多重要的事,筹备好了,你这个做爸爸的,在外面交际不有面子。”
季父摸了摸鼻子。
事实上,在暑假前得知儿子要筹备运动会后,他就在一众生意伙伴和朋友面前炫耀了。
谁家孩子有他儿子厉害,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进入亚克兰大学,还在学校里混的有头有脸。
季徽有些无奈,打断两夫妻吵嘴:“外公外婆做好饭等你们回去了,我们先离开机场吧。”
季母才不逮着季父教训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饭,季外婆和季外公年纪大了,消食后就去房间休息了。
季徽一家三口在客厅聊天,桌子上摆放着切好的水果。
叉了一块哈密瓜给季母,季徽问:“你和爸爸怎么忽然来海市了?”
季母没有瞒他:“我和你爸爸有个朋友住在海市,过几天他生日,我们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小宝有没有空,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
季父季母难得来一次,季徽没有拒绝。
他问:“什么时候?”
季母给出一个时间,季徽点点头。
当天。
季徽被季母从房间拖出来,客厅里好几位造型师等候着,另一边架着各式各样的礼服。
季母对造型师道:“给我儿子搞个造型,要惊艳全场的那种。”
季徽听了季母的话后,有些无奈。
造型师看见季徽的容貌和身材后,两眼放光道:“丁姐,你放心!我保证把小少爷打扮的贵气十足!”
季徽坐在那儿,任由造型师给自己打理发型。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季徽抓住造型师的手腕:“别在我脸上抹东西。”
他皱了皱眉。
季徽在某方面有些首男,比如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脸上抹粉底液之类的化妆品。
造型师赶紧解释:“刚才给你涂的是保湿乳,你的脸有点干,你的皮肤状态很好不用上粉底液,待会儿给你上个粉饼,控一下油,防止宴会后半场油光满面。”
季徽松开对造型师的钳制。
等做完造型后,己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季徽出现在季父季母西人面前时,他们脸上划过惊艳。
“咱们小宝就是粤省第一靓仔!”季外婆道。
季徽无奈,看出他不好意思,季母拉着他出门了。
到达目的地后,季徽跟在季父季母身后,和他们一起走进宴会大厅。
“季老弟,弟妹,没想到你们真的从粤省跑过来了!”
宴会的主人走过来。
季父道:“赵兄六十大寿,我们不亲自来的话,岂不是没有诚意??”
赵建成哈哈大笑,接着看向他们身后的少年,眼底划过惊讶:“这是······?”
季母松开挽着季父的手,搂着季徽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们的独子叫季徽,小徽,和赵伯伯问好。”
“赵伯伯好,祝您岁岁平安,年年有今日,健康永相伴!”
赵建成这个年纪,除了钱最看重的就是身体,季徽的祝福说到他心坎上了。
赵建成哈哈大笑,对他们道:“好好好,我先去招待别人了,咱们老相识,你们自便啊!”
季父季母摆摆手,让他去招待其他人。
“季老哥,你怎么在这里?”
季徽三人准备找个角落休息时,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王董好巧啊,你也来参加赵老兄的生日宴会。”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几句后,王成宇开始叙旧:“咱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好久没见了,刚刚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季父也笑着回应。
季徽在一旁,半低垂着眼眸,如果季父季母稍微注意,就会发现季徽的不对。
但他们都在和王成宇叙旧。
听着耳边王成宇和爸爸妈妈聊天的声音,季徽眼底划过恨意。
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王成宇——一衣冠禽兽的人渣。
前世,他也是这个时候靠近季父季母,故意打感情牌和季父季母达成合作,合作后,在季家被苏时愿和傅承越等人为难,资金链断了的时候,王成宇不雪中送炭明哲保身,季徽能理解,偏偏对方从始至终都是别有用心,没有想过要和季家合作。
在闻则络等人透露出对季家的厌恶后,王成宇连演都不演,对季父季母落井下石,意图吞并季家的公司。
季父季母的死有他的推波助澜。
论季徽最恨的人,闻则络排第一,第二不是朝任,而是王成宇。
“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吧,听说在亚克兰读书,真是年少有为啊!”
季徽收拾好恨意,抬头看向王成宇那张恶心的脸:“王叔叔。”
“我这儿有一个大项目,光靠我一个人吃不下来,今天遇到季老兄,宴会结束后,我们好好聊聊,如果能达成合作的话更好,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王成宇说完后,先去和别人应酬了。
没有一首盯着对方,季徽怕引起怀疑。
他扫视大厅,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对方好似在人群中待烦了离开大厅。
重新将目光投向人群,王成宇好像酒水喝多了,放下酒杯准备去方便。
季徽心下一动,起身跟上对方。
王成宇上完厕所后,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正犹豫着该往哪边走时,一位服务员经过。
他对服务员道:“我迷路了,你带我回大厅。”
“好的,客人您跟我来。”
服务员态度很好。
王成宇跟着服务员,走到一半时,服务员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道:“不好意思客人,我肚子有点痛,先去厕所方便一下。”
王成宇摆摆手,不耐烦道:“快去。”
服务员离开后,王成宇发现自己周围环境很陌生,刚才去上厕所时,好像没有经过这里。
他心下生出狐疑,抬起脚步。
忽然,不远处的阳台传来一道声音:“谁?”
王成宇还未走近,里面的人出来了,一瞬间,他看呆了。
男生大概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飞扬的时候,身上虽然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却显得他腿长腰劲。
最绝的是那张脸,张扬艳丽,微挑的眼尾透出一点危险,王成宇虽初到海市,但玩遍了海市的娱乐城所,没见过哪家俱乐部会场的少爷比眼前的男生出色。
看着对方的穿着,王成宇猜男生应该是服务员,眼里露出觊觎。
“你那双眼睛盯着哪里看?”
朝任声音阴恻恻的。
“美人,你在这儿当服务员一个月多少钱,要不跟了我,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再给你买车买房,什么名表名包,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买,只需要你好好伺候我。”
朝任参加宴会,在大厅里面待腻了,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不长眼的,敢调戏他的。
他没有问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抬手勾了勾手指,命令道:“过来。”
王成宇没有把这个当作命令,相反,他觉得美人这是在和他玩情趣。
王成宇笑得整张脸跟发面馒头一样,膨胀起来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懂事的,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朝任唇角微勾,泄出更多恶意,但在王成宇看来,美人在微笑邀请他。
王成宇走近,抬手就要摸到近在咫尺的俊颜,忽地脖子一痛,朝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掼在栏杆上,王成宇的酒瞬间醒了。
“你在干什么?”王成宇抖着声音怒吼,他身后是十几米的高空,一旦栏杆不稳,他就会掉下去变成一堆肉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赶紧放了我,待会儿我就和你们酒店的经理投诉你。”
朝任嗤笑一声:“投诉我?”
“阎王留你三更死,你偏偏要——提前自寻死路。”
朝任手收紧,力气加重,王成宇的脸涨红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鼻子嘴巴不断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朝少?”
季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朝任身体一僵。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朝任回头,看见季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一向清冷的面容露出疑惑,当目光一转,看见他掐着王成宇的脖子,脸上划过恐惧。
那一抹惊恐太刺眼了,朝任甩开手上的人,王成宇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拼命喘气。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季徽对朝任的称呼。
在整个海市,能被称为朝少的除了那位外,还有谁?
王成宇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刚才······”
到嘴边的话一收,朝任没有说下去,他眼里划过阴霾。
难道他要和季徽说,他被王成宇调戏了吗?
接着,他听到季徽叫那不长眼的东西:“王叔叔!”
“你和朝少……是有什么误会?”
“你认识他?”
朝任问季徽,侧眸扫向王成宇。
王成宇吓得浑身一抖,跪在地上,一边自扇巴掌,一边骂自己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冒犯朝少,是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