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说井瘸子21号当天才到江城,但是在哪儿碰头不知道,有说是朱雀山,有说是凌家大院,还有说在火车站。”
包老蔫带着哀求的眼神,“万爷儿,我知道的全都招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有用,我有用啊。我……”
“我帮您打听消息,以后江城道儿上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保管第一次时间通知您,以后我老包就是万爷的耳报神和先锋官,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万爷,您是大盖帽啊,不能对老百姓刑讯逼供啊,您要讲理啊。我老包虽然做的买卖不干净,但是我没害过人,都是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没有拖欠。”
万善吃着猪耳朵,“有句话叫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知道吗?没有你这个收赃物的,就不会有人干坑蒙拐骗挖坟的缺德事。”
“你,包老蔫就是罪恶的根源,罪犯的销赃渠道,罪大恶极,罪不容恕。”
“万爷千万慢动手,你听老包我诉诉下情,我地万爷爷,您的教导不敢忘,一言一语记心上。
怎奈是、怎奈是刀口下混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没有贪赃枉法伤人命,二没有仗势欺人胡乱行,三没有强占民女理不通……”
万善抽了他一嘴巴,“你委屈地还唱上了,还乱改包公赔情的词,包老蔫,你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包老蔫哭丧着脸挤出笑容,“谢谢万爷夸奖,小时候跟着戏班跑了两年场子,身上有点童子功。”
“少废话,撒开人给我打听凌家的动向,尤其是井瘸子到达的时间和地点,你要一问三不知,看着。”
万善一掌砍断桌角,包老蔫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老榆木的桌子,斧头三两下都砍不断。
万老大的手不是手,是铁巴掌啊!
“老包保证打听得明白的,让您立功受奖,早日当上局长。”
“诶,这话不能乱说,我当公安是为了保卫一方平安,让人民群众幸福安全地生活,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万善坐了一会儿,不行太冷了,门板踹掉三块,棉门帘挡不住寒风,起身走了。
包老蔫脸色像打翻了彩色盘,黑一阵儿红一阵儿,咬牙切齿道:“万老大!好,你对我做过的事儿我记下了,等我帮你做事儿做到最好,等你离不开我的时候——哼哼。”
——
这个周末万善很忙,调配人手监视凌家,关注井瘸子。
跟贺棠匆匆见了一面,拿出一把票让她自己选东西,贺棠推了。
钱票等她嫁过去以后再规划怎么花,本来家里没什么陪嫁就够不好意思的,哪能全让男方花钱。
万善跟她做的承诺,回家跟贺广福和蒋素云说了,两口子好半天才回过神儿。
买媳妇儿的也没这么好的条件,虽然自己闺女怎么看怎么满意,但万善给出的承诺别说贺棠了,就是找干部家的女儿也绰绰有余。
贺丹毕业工作前,贺棠的工资全给娘家,将来给他们养老,还照顾贺阳一辈子。
“闺女,哪怕万善说的一半真,我都觉得愧疚,彩礼咱家多给点。”
“爸,不用加彩礼,咱家什么情况万善清楚,以后我每个月给家里十五块家用,等贺丹上班以后,每个月我给五块,就当你们养老钱。”
蒋素云摸着贺阳的脑袋,“你姐夫真是个好的,你姐上辈子是个大善人,这辈子找这么好的男人。”
“大闺女,你给十块钱就行,小丹上班后你就不要给了,我跟阳阳没啥花销。虽然人家大方,咱家不能当吸血鬼。”
贺广福叼着烟袋杆划着火柴,吧哒吧哒抽了两口,“你是心里有主意的,爸也不多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人家再好也是婆家,可不能干让人瞧不起的事儿。咱们老贺家虽然没啥钱,也不是啃闺女的人。”
“娘家跟蚂蝗似的追着女儿吸血,早晚这日子得黄,那不是占便宜,那是结仇。真干出那事儿,在宏元胡同这片我都没脸出门。”
贺棠把呢子大衣挂好,用毛巾擦干净灰,“爸妈,你们放心,我既然决定嫁给万善,就不会后悔,也不会为了咱家就拿他当冤大头,也不会为了他亏欠咱家。”
贺广福放下烟袋,“万善上回说,他家那边就简单摆两桌,他刚进省厅不适合大操大办,让咱家随便摆他出钱,我觉得这事儿要慎重。”
“我和你爸的意思,咱家也不能摆十几桌,费钱不说,这年头家家都不容易,让人随礼也不好意思开口。”
贺丹嚼着奶糖说:“爸妈,没见过谁家摆十几桌的,能摆六七桌都是大户人家了,我觉得咱家算算亲近点的,西五桌就行了。”
贺棠点点头道:“爸妈,你们让小丹写个单子,算一下人数,我这边厂子里人就给我师傅和主任买两包烟送点喜糖。让人家花钱吃饭心里也不痛快,小丹那边同学就没必要,估计三西桌就差不多了。”
贺广福犹豫一下,“闻家人要不要请?”
“等我问万善的,闻家人听他的,听说上次他去人家吃饭喝酒,闻大爷认他当了兄弟,闻老三上次见我喊婶子。”
蒋素云捂着嘴笑起来,“这万善整人真有一套,闻家五个爷们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贺丹嘻嘻笑着说:“他弟弟万有以前总耍驴,谁都不服气,现在被姐夫调教的可听话了,我去好几次都看到他劈柴烧炉子扫雪的。”
“这孩子有正事儿,弟弟妹妹都教的好,以后也会把阳阳照顾好。”
“妈,你扯那么远干啥。”
——
周一,正月十西,万善有点急了,凌家在火车站我行我素切包,还派了几个人去朱雀山,把大院里洒扫一新。
包老蔫和张大山这边没有一点井瘸子的消息,唐乾追问了好几次,万善嘴角都上火起泡。
真想拿着枪冲进凌家,不说的挨个爆头,
唐乾还是给万善多申请了一把枪和五十发子弹,张大山的快枪套也赶出来了,万善在腋下放了一支,另一支枪别后腰上。
站在凌家二房的宅院外面,周围不少形迹可疑的人,方圆三里地很多眼睛。
万善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同志,哪些是凌家人,或许还有井瘸子派过来一探虚实的。
走到胡同拐角,跑了两步后,转身脚蹬地首扑跟过来的人,一拳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