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食堂。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人还是比较多的。
唐沅与吴漾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你们食堂的饭真不错啊。”吴漾啃着糖醋小排。
“好吃多吃点。”唐沅把自己的那份夹到吴漾盘子里。
吴漾对着唐沅笑了笑，“对了，顾煦庭是不是来这个学校了？”
唐沅点头，“前段时间刚见着他。”
“那可真巧，好久没见了，有机会一定聚一聚。”
唐沅顿了一下，“你和他很熟？”
“还算聊得来，”吴漾边吃边说，“高中那会，经常和他一起参加竞赛。”
两人聊着。
半小时后，才吃好走出食堂。
唐沅打算带着吴漾转一转，顺便消消食。
校园大道上，银杏树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两人并排走着，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团团白雾。脚下踩着几片干枯蜷缩的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嗒”
银杏树下，一声轻响。
一枚样式古朴的黄铜怀表，掉落在吴漾脚边。
“哎，老爷爷，您表掉了。” 吴漾反应极快，立刻弯腰捡起。
谢振山闻声转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唐沅和吴漾。
即使己经看过照片了，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惊。
他愣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去接怀表。
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翻江倒海的震动和一种穿越时空般的恍惚。
太像了。
唐沅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位老先生的气质一看就非同寻常，绝非普通路人。
但此刻盯着吴漾的眼神，掺杂太多东西。
唐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吴漾前面。
而就是她这带着保护意味的动作和警惕的眼神，瞬间让谢振山惊醒。
他一生自律甚严，讲究威仪持重，最忌讳情绪外露，尤其在这种场合下。
意识到自己竟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他迅速调整呼吸，恢复了那副古板严肃的神情
他从吴漾手中接过怀表。
“多谢小姑娘。”
接着，谢振山的目光转向唐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不客气。”吴漾没放在心上。
正要拉着唐沅的手走时，却被谢振山叫住。
“小姑娘，你们是京大的学生吧？”
“多年没来过了，变化很大。”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教学楼和小径，仿佛真的在追忆，“我这把老骨头，走路也慢。
你们两位同学，若是不忙，可否陪我老头子在这园子里稍微走走？也给我讲讲，现在学校里的新鲜事？”
他收起往日的脾气和严肃地表情，声音刻意放缓。
唐沅和吴漾对视一眼。
对方身份不明，但气质不凡，态度也算客气，又是老校友……拒绝似乎不太礼貌。
“当然可以，老先生。” 唐沅应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感。
吴漾也放松了些，笑着点头：“没问题，虽然我不是京大的，但沅沅是！”
听她们答应，谢振山心中暗松一口气，目的初步达成。他拄着拐杖，与两个女孩走在校园里。
“不是京大的？那你是哪个学校的？” 谢振山像是随意地问。
“华清。”
“华清？好学校。小姑娘是学什么的？家……是本地人吗？”
“是学物理方面的，不是本地人，是映海市的。”吴漾有问必答。
“映海好啊，水土养人。”
虽然己经看过了基础资料，但谢振山还是确认了一遍。
他脑中飞快过滤着信息，试图与任何可能的线索挂钩。
同时也没有忽略旁边的唐沅，“这位同学呢？学的是？”
“临床医学，老先生。” 唐沅回答简洁。
“医学？” 谢振山点了点头，“救死扶伤，功德无量。学业很辛苦吧？”
“是辛苦些，但也值得。” 唐沅语气平和坚定。
“嗯，好志气。”
谢振山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
这女孩，反应快，说话有分寸，不卑不亢，比资料上看到的更沉稳。
他又随意地问了些学校生活，学业情况，话题始终围绕着两个女孩，但重点明显在吴漾身上。
没走多久，就到了学校门口。
谢振山主动邀请两人去附近的家里做客。
他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唐沅身上，补充了一句看似随意却隐含深意的话：“正好，我孙子晚上也回家吃饭。他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或许也能聊得来。”
闻言，唐沅和吴漾皆是一愣，觉得太突然了，于是委婉的拒绝了。
谢振山没有生气，只是眼底落过一抹失望。
他是真的喜欢这两个丫头。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想让晚辈多陪陪。
有些感情就是很奇怪，明明有亲孙女，却总难入他的眼。反倒仅见一面的姑娘，轻易入了他的眼。
“学业重要。”
他拄着拐杖站首身体，恢复了那份沉稳威严的气度。
最后看了一眼吴漾，那酷似亡妻的容颜依旧让他心潮难平，“今天多谢你们陪我老头子。”
说完，不再停留，朝着停在路边的轿车方向走去。
唐沅和吴漾站在原地，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老爷爷气场好强……” 吴漾转头对唐沅小声说，“不过人好像还行？就是最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唐沅若有所思，望着那辆低调却奢华的轿车缓缓驶离，轻声道：“是挺怪的。下次再遇到，还是小心点为好。”
“行，不纠结这个了，咱快点出去玩，天都要黑了。”吴漾拉着唐沅走出校门。
趁今天天气好，多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