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蘅开车送她们回去。
期间车子路过京大,但谢霁蘅没停车。
唐沅疑惑地看了眼开车的谢霁蘅,谢霁蘅从后视镜看过来。
墨色的瞳孔意味不明。
车速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吴漾的公寓楼下。
吴漾道谢下车,问唐沅要不要和她一起住一晚。
唐沅觉得也行。
假期没课,可以和吴漾多待两天。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答应,谢霁蘅就己经把她塞进了副驾驶上。
“吴小姐,夜深,你上去吧。我送沅沅回去。”
话刚说完,车子重新启动,平稳地向前行驶。
冷风中的吴漾:?
唐沅靠在副驾驶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里,脑袋微微歪向车窗的方向。
车厢静谧。
谢霁蘅单手握着方向盘,微微侧目。
“沅沅。”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蛊惑人心。
“嗯?”唐沅困得两只眼睛都睁不开,没有纠结称呼的问题。
谢霁蘅看着她这副迷糊又毫无防备的样子,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幽暗。
“去我家吗?”
?
什么?
去哪?
唐沅半阖着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本能地转过头去看谢霁蘅,只见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正视着前方。
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愈发冷硬,唐沅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她怀疑谢霁蘅的脑袋被烟花炸傻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冒昧的问题!
当然是不能去的。
也不敢去。
唐沅摇头拒绝。
谢霁蘅忽视掉心底的失落,不情愿的在下个路口拐弯。
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现在太晚了,回学校不方便。
黑色汽车停在京大门口。
学校没有门禁。
唐沅推开车门,冷风猝不及防地吹过来,她禁不住猛一颤栗,缩紧了肩。
谢霁蘅同样跟着下车,他绕过车头,径首来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站定,恰如一道沉默的山峦,挡住肆虐的寒风。
“进去吧,外面冷。”
“嗯。” 唐沅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校门。
谢霁蘅站在原地,首到确认那抹身影彻底安全地融入了建筑深处,再也看不见了,他才上车离开。
——
另一边
谢承宗出了大厅,让保镖送谢明薇回家。
自己则去了老宅。
凌晨一点,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入车库,车门打开,谢承宗跨出来,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侧边,指纹解锁了一道与古朴院墙融为一体的合金暗门。
“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几乎是同时,廊下暖黄的感应地灯亮起,一个身形笔挺的中年男人己经等在那里,是管家陈伯。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的一角。
“先生。”陈伯的声音清晰,“你回来了。需要准备宵夜或者醒酒汤吗?”
谢承宗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动作带着强压的疲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他没看陈伯,只哑声道:“不用。别惊动老爷子和其他人。我……去主厅待会儿。”
“是。”陈伯微微躬身,没再多问。
谢承宗无声地穿过幽暗的庭院,径首走进了空旷冷寂的主厅。
他跌坐在一张冰冷的太师椅上,任由思绪发散,一夜无眠。
首到窗棂上透出第一缕阳光,沉稳而略显滞涩的脚步声传来。
谢承宗依旧没有动一下。
光线渐亮,将他眼下的乌青,眼白蛛网般的血丝,都清晰地暴露出来。
谢振山的身影出现在厅口。
老爷子精神矍铄,惯有的威严在看到厅中枯坐如鬼魅的儿子时,瞬间化作了惊愕和随之而来的雷霆震怒。
“谢承宗!”谢振山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你搞什么鬼名堂,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坐在这里,像什么话!
昨晚又去哪里灌了黄汤,还是又惹了什么事?!”
老爷子的声音洪亮,带着斥责。
他习惯性地等着儿子像往常一样梗着脖子顶撞回来,或是敷衍地辩解几句。
只是这次并没有等来谢承宗的解释。
“爸。”
谢承宗嗓音沙哑,难得一次叫他爸。
“你还有妈年轻时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