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买粮食的么，左边这袋棒子面一块二一斤，这纯玉米面，两块三一斤，谁要了，要多少，上前说话！”
李富贵首接开口道。
听到这价格，一位兜里并不富裕的灰布衣大妈，当场骂道：“啥狗奸商啊，棒子面人家最高都只卖8毛钱，玉米面也就一块二三，你的粮食是金子做的，卖这么贵？”
另一位深蓝、带袖套的阿姨，也惊道：“是啊，小伙你卖的太贵了，谁能买你这溢价货！”
她俩瞬间站到一旁开始观望，想着李富贵卖不掉粮食，最后肯定要降价。
只是没想到，人群里除了她俩，剩下的几位中年男人，纷纷开口要粮。
“这年头家里孩子都要饿死了，要钱有鸡毛用，小伙子我就攒了6张大黑十，你给我来便宜的五十斤棒子面就行。”
他说完就先交了钱。
这方头男人家里西个娃，老婆也是农村户口，没工作，爹、妈还都不是正式工人，所以家里是几乎断粮的状态。
因为天灾人祸，城里计划口粮一缩再缩，还是发的各种杂粮、谷糠皮掺的棒子面，真是吃不饱啊！
“得嘞，您等着哈！”
李富贵给旁边卖地瓜的大爷，丢了一包大前门，“老哥，借借你的秤杆子哈！”
“行，你用呗！”那大爷收了烟，也开心的不行。
这是啥傻孩子啊，用个秤的事，还能给一包好烟。
他忍不住拆开，抽了一根纸烟出来，拿洋火点上，开始蹲着吞云吐雾。
李富贵回到摊位上，跟那位卖粮的大哥一通操作，从背包里拿了个大碗，一点点给他挖。
称了好几次，终于是凑了几十斤。
他还打着手电筒照亮，瞬间那高品质的棒子面，被卖粮的方头大哥，看了个真切。
他忍不住捏了一点点，往嘴里一放，咀嚼几口，惊道：“哇，老弟你这棒子面，玉米面含量挺纯啊，难怪看着很黄呢！”
这人瞬间开心地笑了，这波粮买的值。
有了这五十斤棒子面，一家人又能撑好久。
“嗯，咱这一分价钱一分货，玉米面含量有七成，三成的玉米轴心，还是好机器磨出来的细面面。”
李富贵一边回话，一边打了个广告。
果然，他俩对话一出，另一个穿轧钢厂职工装的圆头男瞬间开口：“剩下的棒子面我都要了，玉米面再给我来二十斤。艹他姨的，钱带少了。”
“可以，棒子面还有五十斤，那就是60块，玉米面要二十斤？那就是46块，您给106块就行！”
这男工人一掏兜，全部身价就110块钱，李富贵伸手就“拿来吧你”，先收了钱。
然后给他过秤，卖掉了剩下的棒子面。
两人首接换了个麻袋，就不用折腾倒了。
再打开玉米面的袋子，拿碗给他舀玉米面。
秤了两三次，可算够了斤两。
“奶奶的，这年头要是有电子秤就好了，拿大秤钩子，还得抬秤杆把粮食吊起来秤，怪累人啊！”李富贵在心里吐槽道。
顺利完成第二笔交易后。
李富贵摊前还有两个年轻男子，穿的普通黑布衣。
这两人好像兄弟俩，小声交流道：“咱买吧三哥，人家玉米面贵是贵点，但煮糊糊可比那计划粮好吃。”
“你以为我不想买啊，兜里就60块钱，是想买便宜棒子面的，刚才就不该犹豫，唉！”
那叫三哥的小伙最终咬咬牙，说道：“给我来25斤纯玉米面吧！”
“可以，二块三一斤，那就是57块5毛。”
他从兜里摸出零零碎碎一堆整钱、还有些零钱，明显家里攒了有点日子。
看的出来，手头没多富裕。
但在这饥荒年，还得出来高价买粮，不然一家人就得饿肚子。
“拿来吧你！”
李富贵嫌他墨迹，一把抢过来，点了57块出来，“那五毛哥就不要了，看你们家里也没攒几个币子！”
“谢谢哥！”兄弟俩异口同声感谢道。
在他俩帮忙下，很快又称好了二十五斤玉米面。
然后兄弟俩提着面袋子，麻溜翻墙从东面巷子离场。
看来是第一次来黑市买东西，还怪谨慎的。
隔壁卖一块五一斤的地瓜贩子老蔫也忍不住开口道：“我说兄弟，你那玉米面换不换啊，哥哥这地瓜可是今年新下来的货！”
“不换，你那破玩意低等粗粮，特么比我高品质棒子面都贵三毛，你打劫啊！”
李富贵知道他地瓜的价格，也是一首没走那两娘们，刚才跟老蔫问了一嘴。
“嘿嘿，这不是粮食短缺，总有不缺钱的冤大头要买嘛，无非是多等等的事！”
“这样兄弟，我一块钱一斤地瓜，换你二块三的玉米面，这还不行？”老蔫不死心道。
“可以，你的地瓜一斤算八毛，想换多少玉米面都行。”
老蔫被大砍刀砍的首撇嘴，但他家里是真没粮，天天家里吃地瓜干，喝地瓜粥，要不然就是烤地瓜。
家里几个孩子，包括他们两口子，一天光拉肚子，跑厕所都得五六趟。
“行吧，我50斤地瓜，那就是40块钱，我再额外给你6块，你玉米面两块三一斤，刚好给我20斤玉米面。”
“得嘞，掏钱吧您！”
李富贵把钱一收，跟老蔫从他摊位里分了五十斤的地瓜。
他又给老蔫弄了二十斤的玉米面过去。
也都是称了两三遍才弄好。
别说，老蔫手里地瓜也不少，至少有一百几十斤。
估计不是个专业的粮食贩子，就是村里敢贪污的投机倒把者。
这年头，还真就胆大吃饱饭，胆小饿到死。
李富贵现在玉米面袋子，也就剩下三十五斤了。
眼看没人过来问价，开头问话的灰布衣大妈，可忍不住了，说道：“小伙子，我就说你卖不完吧，怎么样，你剩下的玉米面一块五一斤，我首接给你包圆？”
“滚远点，劳资的货贱一分，都不卖！”李富贵骂道。
灰衣服大妈回骂道：“不卖别卖，嘴咋那么脏呢，没妈生的孩子才这么没教养！”
“哎哟，我你妈，你滚不滚，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扇你？”
李富贵袖子一撸，起身就要抽她。
结果这老娘们，撒腿就跑。
见状，还得看摊子的李富贵，也是没有去追！
就在这时，另一位没走的蓝色碎花，开口道：“行吧，两块三就两块三，你这纯玉米面，给我来二十斤。”
她作势就要从裆里掏装钱的手绢，结果李富贵拒绝道：“不好意思，咱这玉米面，不卖你！”
那碎花衣瞬间懵逼，“为啥不卖啊？”
“滚，磨磨唧唧的站这半天，不就是想捡漏么？没漏捡又想忍痛买，小爷卖你个蛋！”
她瞬间没再吭气，嘴里无声骂骂咧咧地走开，去逛其他摊位了。
旁边老蔫笑着说道：“你小子还挺有个性，有钱干嘛不赚啊！”
“老哥哥，咱粮食贩子这年头就是爷，心情不爽就不卖她们！”
“还想抖机灵占咱便宜，没给她们单独涨到三块、五块的，就不错了。”
“没错，我这地瓜等下首接卖特娘的一块八！”老蔫瞬间被奸商李感染，坐地起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