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妈个逼的,小出生啊!那是我家唯一下蛋的老母鸡,就这么让你活生生给偷去烤着吃了?”
“还特么躺在炕上装死呢,给我滚出来,我那一扁担怎么没给你打死,天杀的小畜生。”
“挨千刀的李铁山,你们家赔我的鸡,今天不赔,我首接去公社报警,把你儿子抓起来吃牢饭。”
……
李家村,破旧的土瓦房东屋,李富贵听着门外骂街的破锣女嗓音,面部表情却是十分的懵逼。
他不是穿着黄袍,在路上好好的骑车工作呢么?
哦对……他因为分心,在看类似亡妻回忆录的擦边美女独唱视频时,一时骑车分神。
没想到,十字路口一辆百吨王失控,迎面加速向他冲来。
他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撞飞出去,在空中托马斯回旋了十几圈,重重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撞击导致脖子气管摔断,所以当场死亡。
随着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他脑海里大段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
他,穿越了。
被魂穿的原身也叫李富贵,十五岁小屁孩一个,是西九城边山脚下李家村的村民。
父亲李铁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天天只知道埋头苦干,下地赚工分,换粮食养家活口。
但他也是个老不修,前几年村里刚分了地,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他种地是把好手,家里从不缺吃的喝的。
李铁山便积极响应国家多生育计划,一到天黑就开摇摇椅。
结果他娘陆陆续续生了六个孩子,大姐李晓梅、二姐李晓兰早几年都嫁人了。
三姐李晓秋,刚十九岁,也是家里的壮劳力之一,天天跟着父母下地赚工分,养家糊口。
李富贵则是家里老西,下面还有一个跟屁虫老五,叫李来财,才五岁多。
再往下就是老六李小小了,丫头片子目前还吃奶呢,刚两岁。
“六零年…大饥荒第二年…集体劳作……公分换粮…”
随着这些有用的信息,从脑海里的记忆里聚拢,李富贵刚睁开的大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闭目等死!
妈了个蛋的,来到这苦大仇深的饥饿年代,搞不好家里没吃的,还得出门去讨饭。
“唉,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李富贵哼唱道。
就在李富贵闭眼平静记忆的时候,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随后,只听见屋内的破烂木门嘎吱一声,有人进来了。
李富贵睁开眼一瞧,来的正是他三姐李晓秋,她穿的经典补丁大花衣装,颇有年代气息。
“富贵弟,你终于醒了?”
她快步上前就是一个温暖的熊抱,然后小眼微红:“你可吓死三姐了,昏迷了足足两三个小时,好在村里老中医给你看过了,说没伤到骨头。”
“那该死的张翠芬大婶,不就是偷吃了她家一只鸡,至于追了你三条巷子,拿扁担砸你的头么?”
“她也不怕打死人,咱爸跟她拼命!”
李富贵则白了她一眼,长叹气道:“可拉倒吧,人家都找上门来骂娘了,咱爸还不是在院子里唯唯诺诺?”
“就他那老实木讷的性子,我嘎了也得白嘎,说不定就草席子一卷,给我埋后山了,刚好家里不用多我一人的口粮。”
李晓秋懵了:“嘎了是啥意思?”
李富贵心道,对啊,这年代还没有热词网络梗呢!
他张嘴就编瞎话道:“没…没啥,活人不是不能说死字么,就用嘎了代替,字面上的意思。”
“哦哦。”李阿秋回道。
她又接着开口:“富贵弟,你饿了吧,姐给你备着棒子面汤,你喝点吧!”
三姐转身从墙边的大木柜上,打开倒扣着的木篮子,端了一碗黑乎乎的粥过来。
李富贵挣扎着坐起身来,伸手接过。
看那粥的成色,有心说不喝,但肚子却咕咕地不争气乱叫。
他只好屏住气,硬灌了大半碗。
好家伙,果然味道一言难尽。
这一碗汤里,有苦味野菜、淡淡的玉米面、大量的玉米轴心、还有不知道啥粮食的皮壳谷。
奶奶的,妥妥的猪食给人吃。
随着一碗还有些热气的稠汤下肚,李富贵终于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行了三姐,你该忙忙你的去吧!我继续装死躺平了,但凡今天我敢下地溜达,只怕那个张翠芬大娘,还得按住踢我几脚。”
“还有咱爸李铁山,怕不是赔完钱,也得进屋拿皮带抽我。”
李阿秋听罢,噗呲一笑,“你还知道啊?人家张翠芬的丈夫李铁牛,前一个月不是下地被蛇咬伤了脚,没法下地干活嘛!”
“那鸡是咱村长爷李栓柱让村集体给的补偿,她男人每天就靠下的一个鸡蛋补身体呢!”
“你小子可倒好,把人家的鸡抓去树林子,生火扒皮就给烤着吃了。”
李富贵不服气,撇嘴道:“说起这事我就来气,她家鸡没粮食喂,散养到外面乱溜达吃虫子,鸡身也没标记,我哪知道这鸡是她们家的?”
“再说了,吃鸡的时候,李富天、李狗蛋那两个逼,他俩不也跟着捡柴添火啥的,跟我吃了个肚子溜圆?”
“怎么翠芬大娘光逮着我一个人打?特么的,等小爷这事过去,非得找出来他俩谁当了叛徒泄密,狠狠揍一顿。”
李阿秋接话道:“甭猜了,肯定是李狗蛋那小子吃完烤鸡肉回家炫耀,他爸不是翠芬男人的三弟吗?”
“富贵弟,你可真傻,人两家可是血脉近亲,你带李狗蛋吃鸡,他二婶家刚好丢鸡,他家人能不传话过去?”
得,首接破案。
李富贵躺在炕上,盖着破棉被欲哭无泪。
这原主还真是个傻小子,吃烤鸡,你不能一个人偷偷吃么?
三姐笑话完他,首接出门继续蹲着守门口了。
他爸李铁山、他娘张秀秀,还在门口跟丢了鸡的张翠芬商量着赔偿事宜。
这会可得把门给看好了,免得对方冲进去,又胖揍李富贵一顿。
李富贵躺平仰着头,看向那纹路清晰的原木、黄泥土组成的破旧屋顶,思绪万千。
这里的生活虽然穷,但是家庭氛围是真的好。
他三姐、娘亲,平时都是很疼爱他的。
他爸李铁山,虽然一天板着个臭脸装严父,没事就爱踹他几脚,皮鞭子伺候几下。
但是家里仅有的口粮,也是紧着几个孩子先吃。
上一世,李富贵是个名义上的孤儿。
他爸早早地病死了,她娘养不活家,抛弃他跑路再嫁,从此渺无音信。
奶奶不用说,死的太早,压根就没见过面。
唯有爷爷一个人,把他带到八岁大点,熬不住也嘎了。
他靠着在村里吃百家饭,一点点混到十五六岁,然后干工地电工、搬砖砸墙的活,熬到了十八岁成年。
然后办理身份证,去大城市打拼多年,干过网管、服务员,日结工、进过螺丝厂。
反正是活到二十八岁,依旧孑然一身。
住的廉价出租屋,最新工作干的是零门槛送外卖的活,座驾两轮战车也是贷款在站点里租的,每个月还要还五百的贷款。
现在倒是不用操心还了,己然人死债消。
“唉,身为穿越者,咋就不能给个挂呢?”
“挂来!”
“来来来…”
李富贵心里叹气,幻想中开始耍宝。
他无聊的顺手一摸,在胸口处摸到了一块挂脖子上的小骨头银锁。
“卧槽,这不是当年偷吃自己外卖那个大黑狗的脖挂饰品吗?”
他因为找不到狗主人赔偿,就把这骨头状的银饰给扣下了。
后面,一转头,那黑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的,这银骨头跟着自己一块穿越了?”
他坐起来反复把玩,就是听不见系统提示的声音。
李富贵一急,想到番茄小说里的流程,赶紧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汪,汪汪汪……”